他怜惜她辛苦,才亲自喂她吃饭。
可她竟然觉得那是惩罚?
……
又一次示好失败,慕九昱愤恨又无奈,伸手抓了桌上酒壶,便转身去了暗室。
到了暗室,临关门前,他看向那副尚未完成的画像,心里忍不住的默默祈祷。
“皇嫂,您既然教她许多,便再费些心思,让她有个正常女人的脑子,好吗?”
慕九昱的失望溢于言表,找到邓泓去了暗河边,便掐着酒壶好对水长叹。
他不说究竟烦什么,邓泓便也不问,陪着他在河边坐了大半个时辰,慕九昱起身走了,他就默默的在后边跟着。
“邓泓,你说本王究竟要怎么做,才会让她不再这样畏惧惶恐?”
邓泓闻言,想也不想的就笑了:“被自己的女人畏惧,难道不好吗?从前只听人厌烦自家女人嚣张跋扈,却从没听说谁嫌弃女人乖顺。”
“你就说,本王究竟要怎么做!”
差点被踹一脚的邓泓,灵巧的躲到三步之外,然后笑呵呵的摆摆手:“奴才又没娶妻,哪里知道怎么对付女人?不过要说让一个乖顺的人变得嚣张,八成都是宠着她无所欲为,等她觉得她傲然天地间,能跟太阳肩并肩,或许就成了。”
“滚!”
慕九昱又晃了一脚。
但他丢过去给邓泓的玉佩,却是喜的邓泓差点跪下喊爷爷。
“明儿起带着邓滨回来伺候,王妃能治好你们老二,说不定你那老毛病,也没什么了不起。”
“是!”
邓泓喜上眉梢,抱着玉佩唧唧的当宝贝媳妇似的亲了好几口。
“没出息!”
慕九昱扫了邓泓一眼,随后勾着嘴角便回去了。
墓室里,清理地面和餐桌的人早就走了。
小床上闭目假寐的司青儿,也明显是梳洗过的清爽样子。
慕九昱轻轻关门门,然后径自洗漱后,便轻手轻脚的钻进棺材。
摇曳烛火照着尚未填色的画像,已勾勒出似喜似嗔的神态,不管是站在墓室还是躺在棺材,都好像是已故的皇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是他的皇嫂,也是他曾发誓要穷极一生去孝敬的女人。
然而,命运总是这么苛待于他,不给他看一眼生母的音容也就罢了,连他想要孝敬皇嫂的机会,也无情的剥夺。
好在,时隔多年的今时,皇嫂出现在了司青儿的梦里。
这是否说明,这世上是有芳魂仙灵的,他的皇嫂从未离开,甚至还借助司青儿的手,为他解毒,帮他锄奸?
这所有一切是否也说明,司青儿生来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否则皇嫂为何不去找水澜沁,而是要费尽心思的,在个不懂说人话不会吃人饭的司青儿身上下功夫呢?
她要费多少心思,才能将一个出身牛棚的女人,调.教到如今这般聪颖多艺?
而他慕九昱,到底要怎么施恩示好,才能让这个分明聪颖伶俐的傻狐狸,不再畏畏缩缩沉浸于恐惧而无法自拔呢?
“宠着她无所欲为,等她觉得她傲然天地间,能跟太阳肩并肩……”
慕九昱细品邓泓这话,越品越觉得这简直是金玉良言。
长夜好过,眨眼天明。
司青儿早起便任劳任怨开始画画,慕九昱则继续坐在边上无声相伴。
或许,在司青儿心里,他现在绝不是陪伴,而是监督。
但他就算是明白也不想走,因为他实在太想看到他皇嫂了。
昨日初见雏形的画作,今日才开始缓缓上色。
几乎细致到一比一精准入画的全身菩萨像,从脚指甲到头发丝,每一寸都要耗费许久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