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能指望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记住您的好呢?”姜宴安嘲讽地望向白老头,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冷如冰,瞬间将白老头冻结住了。
他怔怔地望着姜宴安,几度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所有的言语在姜宴安过往的经历面前就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姜宴安像是没看见白老头眼里翻涌的情绪般扭过头像没事人般继续吃着早餐。
直到他把早餐吃完,白老头才挤出一句:“宴安,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姜宴安随口附和道。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是放下了,但白老头知道姜家三百多口人一夜之间悉数被杀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在他心底翻篇,否则,他不会夜夜失眠,甚至自残的招惹秦慕瑶,让她对自己非打即骂,只为减轻他内心的痛苦。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心疼眼前的人。
任由谁都没办法将眼前这个内敛沉默又略显卑微没用的男人和当初那个穿着一身铁衣盔甲,意气风发的策马奔驰掠过京城的大街小巷的惊才绝艳的少将军联系在一起。
当年的他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更不会想到他们姜家几代人不惜拿命保护的百姓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舍弃和无视他们曾经付出,听信奸人的谗言……
他对这个王朝以及百姓想必一早就已失望透顶了吧!白老头暗暗想。
“宴安!”
忽然院子里响起秦家村村长秦贵生的声音。
“村长,我在厨房。”姜宴安透过厨房的窗户向秦贵生招了招手。
“来了!”
秦贵生应了声,转身就往厨房走。
当他看到全脸都缠着纱布的姜宴安时顿时怔在原地。
“宴安,你这是……”
姜宴安声音带笑道:“瑶瑶前段时间不是卖灵芝赚钱了吗?她就拐了个自称神医的大夫回来,这脸就是那个神医给我治疗的结果。”
秦贵生一愣,“那神医靠谱不?”
“不知道,反正她把赚到的钱全都给对方了,说是要死马当活马医,我试着阻止过,但她不听,我又怕被她打,只好……”姜宴安无奈耸肩。
这些说辞都是他和秦慕瑶提前商量好的。
“这……她爹娘知道吗?”秦贵生问。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是……您也知道旁人一般很难让她改变主意,而且,那些银钱原本就是她赚来的,叔婶即便知道也不好阻止,”姜宴安叹了口气,“是我拖累她了。”
“要不是因为我,她也没必要像现在这般辛苦。”
听到这话秦贵生连连挥手否认道:“夫妻间不存在谁拖累谁,你这话说的实在太过见外,再说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能理解的,一来以你读书的天赋就此止步实在太过可惜,二来你当初不也没放弃生病的她吗?如今她病愈了,想尽可能的治好你也是因为有你前面种下的果。”
“我……惭愧呀!”姜宴安欲言又止的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