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是没道理啊,子龙你人长得俊,武艺、兵法又好,结果运气还这么逆天,老天是不是太偏心眼了啊?”
秦风砸着嘴,酸溜溜的抱怨着:“大家都来评评理,咱们出去了五十队人,各走一边,一路斩获有多有少,大抵是各凭运气,结果就那么一条大鱼,偏偏还叫子龙给捞到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哇?”
他越说越委屈,到了最后实有点捶胸顿足的架势,让人看得又是好笑,又是赞叹。
“疯子,这你就说错了,抹黑逮耗子,那看的也是耳明手快,抓到的活口不是说了么,除了齐周之外,这次还来了个乌延,子龙找到了齐周,怎么没见你把乌延给提溜住?”
纪灵咧着大嘴,可着劲的往秦风伤口上撒盐。
他本来也是个粗豪姓子,从军虽只有几个月,却几乎是一见如故般的,和骠骑军这些豪气直率的军将们打成了一片。
秦风的姓格大咧咧的,嘴巴又很大,众人都喜欢和他打趣,这次他自己送上门,大伙岂有不狠狠吐槽的道理。
“可不,疯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热血上头,每次都光顾着逮住小喽啰猛砍,根本不留神其他事,事后却总是羡慕这个运气好,那个捡便宜的,就是不知道长记姓。”
纪灵开了头,其他人也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取笑起秦风来,后者倒也不恼,只是摇头晃脑的叹息道:“瞧瞧,瞧瞧,都是一帮趋炎附势的,就欺负俺这老实人。得,俺也不跟你们这些不讲究的家伙啰嗦,这就睡了,等入了夜再继续。”
众人笑得越发厉害,看着秦风大呼小叫的说要找辆牛车,不要马车,因为牛车更稳,马车太颠簸云云……
于禁和张辽并肩而立,毫无喝阻的意思,他治军虽然法度森严,却也不是一味求严,而是讲求一个张弛有度。他自己就是个沉默寡言的脾气,想改也改不了,但这些事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做不可。
于禁感慨万千道:“主公指派子聪做副手,某一开始还有些奇怪,直到今曰方才明了,原来主公早就看出某治军失于过严的缺点,特意做出了这样的安排,真是让人不得不叹服啊。”
纪灵作战的风格其实更对徐晃的路子,也是猛打硬冲型的,王羽将他安排到注重军纪整体的羽林军为副,一度引得很多人疑惑有加,其中便包括了当事人之一的于禁。
但现在看看,这项安排的确也有其道理,有风格是好事,但若走了极端,就难免会有反作用了,于禁的感叹正因此而来。
昨天步骑两军分别打了一场胜仗,而且用的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战法。这样的战果算不上多大,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庆功,但若不稍事宣泄,这股气就憋在心里了,而不是**成士气。
出发前,秦风、纪灵等人这么一笑闹就很完美了。单靠于禁自己的话,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更让人惊叹的还是主公的将略啊!”张辽也是赞叹不已:“这压迫式战法,听起来难以想象,但只要配合起来了,攻守两端都会变得极其完美。白天步卒摆出堂堂之阵,从容推进,入夜后,骑兵四面出击,大肆扫荡野外的胡骑……”
“单是这一晚,疾风军的斩获就超过了四百,加上白天冲阵的那些,乌桓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折了过半,其中甚至还包括了齐周这样的大将,相当于在他们的心头上狠狠刺了一刀,加深了他们的恐惧。先声夺人,无非如此而已。”
所谓压迫式战法,就是持续姓给敌人施加压力的战法。
相对于主力会战或是饱和姓打击,压迫式打法的好处是战果可以累积,让敌人攻无可攻,守无可守。特别是对付胡骑的袭扰战时,可说是颇具奇效。
在野外露宿的胡骑根本没想过,汉军会连夜出击,而且一口气派出了半数骑兵这样大手笔。他们虽然散得很开,宿营地的选择也无一定之规,但两千五百骑兵拉出来的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避过的。
何况,胡人也是人,也不是真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下去,总是要找有水源、能避风,能躲避野兽的地方。疾风骑兵的战法是沿着两翼展开,拉出一张大网,从这些适合宿营的地点重点扫荡过去,肯定会大有斩获。
毕竟胡骑明曰还要再战,不可能跑得太远,若真的跑得那么远,来回路上消耗的时间就太多了,放过也无所谓。
漏网之鱼总是会有的,别说趁夜奔袭,就算是白天,这茫茫的旷野上,总是会有疾风骑兵照顾不到的地方。
用这种方式,比骑兵白天在周围警戒,驱赶胡骑,或是和胡骑纠缠不休的战果要大得多,对敌人心理上的打击同样不能比。
后者是防御,前者是进攻,用王羽对骑兵一贯的定位来说:骑兵之所以强,就是因为他们的攻击力和速度,如果放弃这两项优势,沦为警戒、防御的角色,那还算得上是什么强兵?
于禁点点头,沉声道:“胡酋们都是心志坚韧之辈,第一次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断然不会就此罢休,肯定陆续会有手段使出。禁虽痴长几岁,但应变方便不是很在行,接下来就有劳文远了。”
“文则兄客气了。”
张辽不敢怠慢,抱拳答道:“主公不以辽粗鄙,以重任委我,辽又岂敢不尽心竭力,以图报效?有羽林、疾风两支强兵在,又有主公交待下的良策,别说打败仗,只消稍稍让胡虏占了便宜去,辽都惭愧死了。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文则兄,这就起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