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你跟我走吧。”
后来黄生知道了老者的身份,其实是一名隐者,隐者可不是隐身的人,而是厌倦了时速百态归隐山林的人,确切点是诗人。他总是吟诵着一些奇怪的诗句,说一些让人费解的话。跟着他,黄生并没有学到什么知识,但是他还是认可这个师傅,因为不得不承认,他的某些思想上的东西,的确值得黄生学习。金钱为粪土,与世无争的心态恰恰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与二师傅相识的第一天,二师傅就让他修正房屋。说是房屋其实也只是破烂不堪的茅房,甚至连屋顶都破了个大洞。黄生很是好奇,师傅他老人家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黄生问:“灶台呢?”
二师傅微笑着摇头不语。
哦,原来没有灶台。于是黄生就到附近村落借砖石磊灶台。
黄生又问:“那你平日里吃什么?”
二师傅继续摇头不语。
黄生看着门外的野果树,心里暗笑,这老头儿还真会选地方。和老人生活的这段时间里,老人只是看书写字吟诗,再无别的爱好,至于吃的方面由于黄生的到来已经不单纯的是摘外面的野果子。黄生靠自己的挖药材的能力去集市上换些钱,买回被褥铺盖食材米粮改善生活。
可是奇怪的是,老者似乎从来都不吃饭,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着让黄生先吃。可黄生吃完帮他温好,老者还是动也不曾动过。
其他奇怪的事也不胜枚举,老者似乎一直在看书,几乎都不睡觉似的。黄生躺下的时候,老者在看书,黄生起夜的时候,老者还是在看书,黄生醒来的时候,老者还在看书。每每黄生问起,老者也只是含笑不语。
“师傅……”黄生说:“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放下书说:“我们相处多久了?”
黄生算了算说:“七天了吧。”
“七天了啊。”老者笑着说:“这就是你要问我的问题吗?”
“问题?”黄生反应过来说:“不不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其实……嗯,算了,就是这个。”
老者笑着说:“我叫野叟,也就是乡野的老头罢了。哪有什么名字,也不需要什么名字。”顿了一顿老者说:“你我缘分已尽,我要走了。”
黄生忽然记起大师傅赶自己走之前也是说:“你我缘分已尽,你走吧。”只是这个野叟却把“你”换成了“我”。
黄生不免紧张的问:“你要去哪儿?”
野叟笑了笑说:“这不是你想问的,至于你想问的问题,答案……”野叟指了指自己的心说:“在这里。”
黄生疑惑的看着野叟,野叟笑着说:“不是在我的心里,而是在你自己的心里。”说完这话,野叟就消失了,对消失,就那么凭空的消失。包括属于他的东西,那一堆厚厚的书籍,也随着他一起归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