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的眼力这么好，怎么可能看不到，嗅到血腥味的那瞬间就觉得不对劲了。唐棣身上的衣服不是昨晚离开时候的，如果不是特别需要，他绝对不会换衣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伤，把沾血的衣服换了下来。
唐棣的脚步有点酿跄，走了几步就晃几晃身体，何方远远看着，眼神冰冷，拳却已经攥紧。“我……我们上一次多少年没见，你知道吗？我数着日子过了多少个慢慢如刀割的没有你的日夜你知道吗？上次见到我有多开心，你知道吗？”
她咬着忍住心里撕裂般的疼痛，那人一步一步走向她，留下一路带血的脚印。其实她也知道这次叫他去做的事情是有多凶险，两人都知道，但是唐棣没有拒绝。他就是这么倔，太听话。
“我很喜欢你，不，很爱你。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就爱上你了。你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善良的也是最狠心的人。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从来不会知道我每一次面对空空的房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你只会一次次，根本不在乎我在你背后付出的努力。”他说着也不流泪了，只是神情悲怆，满眼都是对何方深深的眷恋。
何方没有后退，就这么看着他前进，眼里有一丝的动容。他终于走到了楼梯前，终于抬脚踩上第一个阶梯，却在这时候摔了一跤，下巴直接磕到楼梯上，闷哼了一声。
唐棣接着就听到行李落地的声音，耳边有风飘过，很快就嗅到了何方特有的清香。何方微冷的手慢慢把他嘴边的血擦干，然后很有力的把他拉起来。“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何方绷着脸说道，温柔的动作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正眼看我一眼。小何，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一直都在改，你怎么不看看我呢？”
何方痛苦的别开脸，何方把所有的体重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很不适应却也不好意把人推开。“我没有不看你。在你知道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看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也一直在看你。”
或许是唐棣的神情太凄切，何方最后还是软了语气回道，“你那么小就流浪在街头，我每次路过垃圾场都能看打你的瘦弱的身影，可该死你又那么倔，我已经说过多少次要收养你了，你每次都拒绝了。如果不是那场暴风雨，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放到自己的眼底下，好好的养着，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唐棣难得听到何方说这样的一席话，顿时愣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何方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续说道：“但是这些都是过去了，唐棣，我已经把你带大，也教导了你这么多东西，你能不能，放过我？让我过一段安宁的日子。虽然我从来不觉得收养你的那些时光里有多累，但是我会觉得累。你明白吗？我很累。无论是照顾你，还是你的感情，我都觉得累。”
他擦擦眼泪，立起自己的身体，“所以你想说，我已经是成为你的累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