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动江湖的金刀、狂刀之战,最终以两大刀王双双陨落结局。x23us.com
绝大部分人并没有见到决战之时的场景,而现场的人对此绝口不提。江湖中流言蜚语四起,有人说金刀李秋衣被狂刀暗算,临死之前杀死狂刀,也有人传言当时有仙人降世,将二人收走。
直到三日后,晓生江湖和八卦周刊的正式通告才姗姗来迟,金刀李秋衣与狂刀楚日天两人突破三境之外,双双战死,胜负未分。
这则通告引来了新一波的议论,两个竞争对手素来为江湖消息唱对台戏,这次口径却出奇的默契,而且是在决战之后三日才发布,其中必然有蹊跷。一时间阴谋论充斥在坊间茶肆,有人暗中操控这场决斗,篡改了结局,因为其中涉及到重大的利益,尤其是几大赌坊,在这次决斗中赚了盆满钵满。
然而并未多久,另一则消息引爆了江湖,多情公子秦子游奸杀遢罗名妓萨瓦迪卡抛尸秦淮河中,如今在扬州受审。
这件事在江湖上引起了巨大轰动,八卦周刊先报导此事,就连极少涉足八卦消息的晓生江湖,也连续发了几期专刊针对遢罗名妓的真实身份、是否偷渡、是否受大明法律保护等,与八卦周刊展开了骂战,将江湖中人的视线成功转移到那一则风流公案之中。
没有人知道,晓生江湖、八卦周刊的两大主编采风,决战日之后,被钦差大人请到大牢之中喝了三天茶。
登闻院庞天轻负责调查书剑山之事,在事情未明了之前,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透露与书剑山相关的任何消息。所以远在扬州的秦公子,成为转移众人视线的牺牲品,虽然他找了当地最有名的讼师,坚持自己是被人陷害,但目的已经达成,结局并不重要了。
有些事,真相并不重要。
有些事,结局也不重要。
一笑堂在苏州事件中损失惨重。
堂主赵无极叛逃,携带着“武经”线索,消失在江湖之中。无法无天身负重伤,在杭州养伤。
更令宇文天禄伤心的是,血魔影孙无踪的死亡。他的尸体在太湖边上被发现,致命伤口在气海穴上,验尸报告上说,这伤口切口是被唐门暗器所伤,搞得远在蜀中的唐门人心惶惶,唯恐遭到宇文家族的报复。
经此一事,宇文天禄对一笑堂进行重新布局,打乱了三令十八舵,以长江为界,将一笑堂分为江南、江北两大片区,酒狂任鹏举被委以重任,成为江南一笑堂的总执事,对赵无极在一笑堂内残余势力进行了清洗。
这段时间,苏州城最得意之人,莫过于苏正元了。
假知府周潇逃走后,苏正元走了赵金廉关系,本以为当个通判,没过了数日,朝廷直接将苏正元任命为苏州知府,这种任职极不合礼制,明眼人知道,这是京城中几位大人物暗中较量的结果。文书一下来,苏正元兴奋地三天三夜没睡觉。
他投桃报李,为照顾范老板生意,苏正元在逍遥客栈宴请三日三夜。苏老爷平步青云,是人都知道,他的官运来了,应天府其他州县的同僚、江南武林同道、附近乡绅纷纷前来祝贺,规模远比周潇大的多。
应天知府赵金廉没有出席,据说躲在家里骂了三天三夜。
……
长江码头之上,货船、客船鳞次栉比,船夫揽客、脚夫揽活,叫卖声、婴啼声、呼喝声充斥在码头之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以船为家的人们,为了生计,在忙碌奔波着。
他们不是江湖人,也不关心江湖中发生的事情。
他们在乎的是,这趟出船,能不能多揽些客人,或多装几担货物;他们在乎的是,水陆上哪条线路更安全、哪里又多了水匪、哪里官府又设了收税的关卡;他们交换着信息,各地货物的价格,看能不能这趟出行中捞上一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日,长江渡口之上,来了三个年轻人。
和一头驴。
中间那人,身穿崭新的大侠套装,或许衣衫太过于鲜亮,他有些不适应,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左手之人是一名俊逸公子哥,手持一柄黝黑的折扇,头戴方巾,说不出地俊俏风流。右手之人身形魁梧,背负双刀,怀中抱一瓷瓶,他神情冷酷,双眉紧锁。
这三人或潇洒、或俊朗、或冷酷,一出现在码头,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那位俊朗公子哥,引得众人议论纷纷,有些胆子稍大的船家女子,甚至出言挑逗,公子哥只是微微一笑,惹得船上女子一阵骚动。
这三人便是萧、赵、李三人。
重阳一战后,赵拦江决定要去一趟隐阳城。他答应了李秋衣,将他的骨灰撒在隐阳城头。这位隐阳之子,既然活着时没有再回隐阳城,死了之后,也求一个落叶归根。
楚日天的骨灰撒入了大海,这是他生前最后一个愿望。
萧金衍、李倾城一同前往。
因为小红鱼临走前的一句话,“你们想要知道李惊鸿的下落,不妨往西走一走。”
临行之前,庞天轻找到了萧金衍,捎来了李纯铁的一个口讯,隐阳城即将有大事发生,登闻院派往西楚的谍子,纷纷离奇死亡,李纯铁要他去调查此事。
杀死孙无踪后,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书剑山上的剑修已经重入江湖,今后的江湖,必然是多事之秋。
而他体内的弦力到达了瓶颈,他需要一场修行,一场历练,作为突破的契机。
宝路和尚留在了苏州城,范无常的逍遥客栈,需要宝路这样的人,而宝路则需要一个能给他足够饭吃的掌柜。
从江南到隐阳,要经过荆襄,绕过蜀中,翻过横断山,在抵达蜀中之前,水陆是最佳的选择。
萧金衍道,“我忽然记起来,早上结算工钱时,范无常短了我十个铜板,我去扬州那一趟,应该算公差才对。不行,我得找他回去理论一番去。”
两人不为所动。
李倾城道:“一来一回,少说也半个时辰,为了十个铜板,值得嘛?”
萧金衍正色道,“就算一文钱,也值得。”
李倾城转过身去,不再理他,萧金衍又找赵拦江,“老范比较怕你,你陪我去?”赵拦江也转过身去。萧金衍骂道,“败家玩意儿,有本事别吃我的!”
“公子,等等我!”
青草牵着一匹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公子,你们一行西去,总得需要个跟包的伙计,鞍前马后跑腿不是?你就这么忍心抛弃青草嘛?我要是回府中,会被老爷打死的。”
李倾城道:“至少能死在府中。”
他见青草欲哭,摸了摸他头,“回去告诉我爹,若找不到倾城一剑的残页,我绝不回去。”
打发走青草,三人来到码头问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