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菡似乎也明白了马锦“深意”的眼神,小脸微红,责怪地瞪了张小天一眼。
张小天好笑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李芷菡嗔道,“还不是怕你死了,特意从我爹那拿了特效金疮药来,拿着罢。”
说着,给张小天扔了一小瓷瓶过来。
“不笑难道哭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要都是消极悲观,那人的眼泪哪够流?”
李芷菡又“嘁”了一声,傲娇地别过头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之后,总也感觉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以及作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还要不看他为好。
张小天不知她在想什么,嬉笑道:“坐吧,别客气,先喝口茶压压惊。”
“好吧。”李芷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呷了一口,忽而皱眉,“压惊?压什么惊?”
“你刚才不是蹑手蹑脚溜过来的吗?生怕别人知道我们二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把消息传到你爹耳中,虽然我很杰出优秀,万里挑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又生得英俊无双,但我敢保证,你爹一定会捋袖拿菜刀来砍我。”
李芷菡先是被他这粗直浅白的话臊得满脸通红,谁跟你孤男寡女,又有谁这么不要脸地吹嘘自己?
但听得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佯怒:“我爹岂是那种粗鲁野夫?”
张小天赶紧赔不是:“是是是,要是那等粗人,也生不出你这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姑娘来……”
李芷菡又白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又道:“要不,我央我爹给你换个差职吧,这太危险了,这才第一天就……”
张小天心里一暖,缓缓地摇头:“别,我这捕头干得好好的,要是换了,这一刀不就白捱了?听说衙门抚恤优渥,也不知道能赔偿我多少钱……”说到后面,眼里都冒出憧憬的小星星。
李芷菡没好气道:“就知道钱,大把银钱扔给一个风尘女子,现在又要用命来换钱!”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这茬事来,心里仍有些不痛快,气呼呼地走了。
她这刚走,银铃又急勿勿地跑进来了。
张小天心里叫苦,今天不知费了多少口水来解释,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好不容易组织一套措辞,终于将紧张兮兮的妹妹给安抚下来了,借口累了困了,拿起被子蒙了头。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傍晚,居然不少役差络绎不绝地登门探病来了,当然,手里都没空着,而且这些大多是今天都上衙门当值的,至少曹建手下的,好像还没有。
“张捕头,身子可好些了?这是我家婆娘做的桂花糕,小人带了些来,大人可一定要收下。”
“大人,这是小人家传药酒,每日喝一二两,强身健体,舒筋活络……”
“张捕头,这是……
这些役差七手八脚将带的东西摆在桌上,张小天也不拒绝,笑眯眯地一一谢过,既不冷漠也不矜持。
役差们见他和和气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堆“早日痊愈”的话,纷纷告辞离去。
银铃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恼怒道:“不知道你受伤了需要休息么?还结群成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