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有一点,太子从不去酒肆乐坊玩乐,而且他自己不去,身边的侍卫也不能去,所以这么一群莺莺燕燕围观自己,他一时还真有些傻了眼,愣在原地连自己来干什么都忘了。
顾寒苏把窗子哗啦一下推开,那一排排小脑袋立时就矮了下去:“大师兄……”
顾寒苏面无表情把窗“啪嗒”关上,转过身来,向目瞪口呆的袁策一笑,强行把话题扯了回来:“这么晚了,殿下何事召见?难道太子妃寒症复发了?”
“不是……”袁策才吐出两个字,一直没出声的柳寄山已皱了眉头:“太子妃?可是你之前信中所述的病症?”又脸色一沉,“那个药……”
“是啊!”顾寒苏抢先截断了他的话,又不便当着别人的面直说,只含糊道,“也不只是药,师父您随徒儿一起去看看就都明白了!”
“为师正有此意。”柳寄山将茶盏放下。
“不是太子妃!”袁策回过神来,抬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大声道:“是公主,公主病了!”
“公主?”顾寒苏正提了药箱,听见这话面色一变:“灵犀怎么了?”
“说是腹痛。”袁策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对身后马车上的两个人交代着,“太医院一群太医诊了半天的脉,就是没个确定的说法。”
“又是腹痛?”
“又是腹痛……”
马车内,顾寒苏一脸惊讶:“师父,您是不是已经知道病情了?”
柳寄山眸光一闪,答非所问:“寒苏,师父听说,太子妃就是赵子仪的女儿?”
“是啊。”顾寒苏更惊讶了,“怎么了?”
“没什么……”柳寄山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处,眼底一片深沉,似外面那漆黑的夜空,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情绪。
顾寒苏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落在他指缝上。
因为太用力,那里显现出了几道泛白的印子。
“居然是她……”柳寄山喃喃发出了声音,“我真没有想到……那孩子会成了太子妃……”
顾寒苏听得云里雾里,可看师父的神色,又不敢贸然追问,只好默然等着他往下说。
可他却突然又不说了。
顾寒苏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便试探性地问道:“师父,您认识太子妃?”
“见过一面,不算认识。”柳寄山淡淡一笑。
“驾!”因是太子急召,驾车的马夫心急火燎,用力抽打着马儿,催得马车如生了翅膀一样,转眼间已驶出了街坊,入了朱雀门。
“车上何人?”
“有令牌吗?”
守城的侍卫远远大喝。
袁策一马当先,亮出手中玉令:“太子有令,传顾大夫入宫!”
“啊!”那人立即笑着赔罪:“是袁大哥啊!恕小人眼拙,您快请进!”
“驾——”袁策没空理会他的谄媚,缰绳一夹,催马直入,众人只觉得脸上寒风袭来,那马车已过了承天门街。
车内,顾寒苏一脸错愕:“既然见过,怎会不认识呢?”
柳寄山低低一叹,没有说话。
就在顾寒苏以为他会沉默到底时,他又幽幽开了口,还是那样没头没尾——
“当年,我曾想把她带回赤金山,但她娘亲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