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侯慌忙否认:“没有,秋儿说和他只是朋友。” 老祖宗放心下来,说:“秋儿又没有承认,是你们俩想象成他与男子有苟且。” 长乐侯:慈安堂没法待了,明明是母亲你想象成的。 老祖宗说:“路遇朋友,用马匹捎一段路没什么不妥。” 清阳公主开口了:“同乘一匹马,的确没什么不妥,只是,只是靖远侯夫人还说,秋儿坐在那少年身后,一直用充满爱慕的目光盯着那少年看,看的眼睛都直了,嘴角还噙着笑,面带红晕。” 清阳公主说不下去了,当着夫君和婆婆的面她都觉得难堪,更别说靖远侯夫人朝她描述时她的火气,何况以靖远侯夫人的脾气,这件事她肯定会到处宣传。 老祖宗说:“这个靖远侯夫人,也太过分了。” 清阳公主赶紧说:“是很过分。”话一出口就愣了,婆婆只说靖远侯夫人过分,为何对秋儿的事无动于衷? 老祖宗鼻子里出了一口冷气:“敢造我孙子的谣,我先打她个措手不及。” 说罢高声喊:“吕嬷嬷。” 侯在外面的吕嬷嬷闻言走进来,问:“老祖宗有何吩咐?” 老祖宗招她进前,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吕嬷嬷听后恭敬道:“老奴这就去安排。”说完匆匆离去。 长乐侯不知道母亲安排了什么下去,但看这架势,指定是和靖远侯夫人有关。他有点着急,母亲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不靠谱的了? 老祖宗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给他个白眼,说:“老娘我还没有糊涂,倒是你们,脑子浆糊的很。” 清阳公主:“母亲此话怎讲?” 老祖宗伸出手指头点着他们:“自己的儿子不相信,相信外人,这不是糊涂是什么?” “可是……”长乐侯还想解释。 “住嘴,”老祖宗喝住他,道:“秋儿已经说了只是朋友,你们不光不信,还打了他,哪有这么做父母的!” 清阳公主拒绝着婆婆的那句“你们”,这是连她一起骂了呢。 她心里憋屈还不能出言顶撞,不然婆婆拿住她出言不逊的错处,肯定要给夫君纳妾来气她。她又不是没听说过,婆婆整天在背后嚷嚷要给长乐侯纳小妾。 可怜她贵为公主之尊,却要屈居在一介民妇之下。公公原先只是个兵部小吏,婆婆的地位不就相当于民妇。后来公公跟随先帝打天下,立下战功,穆家才发达起来,不过婆婆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寒酸,就算封了诰命也遮掩不住。所以说择偶还是要看家世,穆秋将来找媳妇,一定不能找小门小户的。 想到穆秋的婚事她更加头疼起来,原先她只以为这小子开窍晚,现在看来他喜不喜欢女子都是问题。 天,要真是这样,她在金陵的贵妇圈子里可没法待了。 清阳公主内心苦涩,只要穆秋能领回来个女孩子,甭管人家什么出身,她都会兴高采烈接纳人家。 老祖宗继续威严地说:“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我不会让任何人给穆家抹黑,也不会由着秋儿胡来。但是,我可以拿性命和人品保证,秋儿不会做下这等荒唐事,你们不可以再就此为难秋儿,以后,你们谁敢再打秋儿,我第一个不答应,你们两个大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长乐侯说。 清阳公主没反应。 她在心里说:“还拿性命和人品保证,你都这把岁数了,随时去阎王殿报到的人,谁稀罕你的性命,至于人品,你有吗?” “我知道你们不服气,”老祖宗看了看清阳公主,冷幽幽地说:“作为当家主母,就应该有主母的气度,外人挑唆一句,就率先沉不住气发难自己的孩子,不就正中那小人下怀让恶人得意去,在自个家,怎么作威作福都成,但当着外人的面,就应该毫无保留毫不迟疑地维护自己人,不能让亲者痛外人看笑话。那靖远侯夫人巴巴地跑来,嘴里说的话不三不四,清阳,你说说你当时怎么回应的。” “我……”清阳公主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她当时一听就气炸了,脸涨成紫肝色,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就等着将靖远侯夫人送走收拾秋儿。 现在想想靖远侯夫人得意洋洋的嘴脸,她的反应,不就是让那贱人看着开怀吗。 “儿媳愚蠢。”清阳公主羞愧地说。 “你就是蠢,”老祖宗在心里说:“要不我怎么看不上你呢。” “我应该把她赶出去才对。”清阳后悔地说。 老祖宗叹气,后知后觉有什么用,可惜那俩孙媳妇也没个厉害的角色,比她当年的英勇差了去了,只盼望秋儿给她娶个有能耐的孙媳妇来。 提起三孙媳妇,老祖宗心里很不踏实,她刚才信誓旦旦地说相信秋儿,相信个鸟,儿大不由娘,还能由她这个当祖母的不成,他别真整个男人回来给她做孙媳妇…… 老祖宗咳咳两声掩饰慌乱,说:“时候不早,你们下去吧。” 赶走儿子儿媳,老祖宗赶紧招丫鬟过来:“快去把秋儿给我叫来。” 丫鬟刚想走,她又交待一句:“小心着点,别让那俩人看见。” 她心里没底,亲自问一问秋儿才放心。 清阳公主在婆婆这里受了一肚子气,出来慈安堂,她顾不得扭着长乐侯的耳朵质问,而是先说出心里的疑惑:“看母亲的架势,是要找靖远侯夫人算账喽?” 长乐侯:“也许……应该是吧。” “母亲当真有这么厉害?” 其实清阳公主想问婆婆当真有这个手段?她印象里的婆婆,就知道百般挑剔儿媳妇的不是,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事多老太太。 长乐侯想起一些往事。 他幼年的时候,父亲只是个小吏,养活他和几个姐姐很是吃力,家里生活时常拮据,还好母亲勤俭懂持家,他们的生活还算过的去。那个时候,他就觉得母亲很能干。后来父亲跟随先帝打天下,忽的就发达了还封了侯,母亲也一跃成为侯门夫人。 毕竟家里根基不厚,母亲从一个家庭主妇变成侯门夫人,他原以为母亲驾驭不了,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混不开。 没想到母亲与那些人打交道游刃有余,还助父亲一臂之力,到后来,父亲想纳几房美妾,母亲还将他打的满地找牙。 总之,母亲是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的了渣父,能收拾一切惹她不快的人。 “母亲能做的到。”长乐侯说。 清阳公主不解,以前她与靖远侯夫人诸多不对付,老祖宗只是听听,有时候还讽刺她没用,怎么这次就轻易出手了。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因为这次靖远侯夫人惹到她三孙子了。 看来儿媳妇还是不如孙子重要。 婆婆帮她收拾靖远侯夫人,清阳公主心里半是感激半是酸涩。 “儿媳妇就是个外人,在你母亲心里我就是外人。”清阳公主气鼓鼓地说完扔下长乐侯走了。 长乐侯觉得莫名其妙。 哎,这女人的心真是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