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夜未睡的李隆基去找睿宗,决心辞去太子之职。
“太子请留步。”
李隆基回头一看,正是宋璟、姚崇。
姚崇说:“太子,你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别忘了,你将是中兴大唐的圣主啊。”
宋璟说:“太平公主想当第二个女皇,而我们希望你能成为第二个太宗。”
姚崇接着说:“剑已出鞘,弓已拉满,只等你出现。太子万不可冲动,否则前功尽弃。”
宋璟说:“请太子革我二人职,以离间姑侄之罪斩于宫门前。”
李隆基连连后退:“此事万万不可。不……可…”
“得得得”,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方而来,马车的主人当然是胜券在握的太平公主。
姚崇说:“看,公主的马车快过来了,我已感到杀气腾腾。别再犹豫了,否则被太平公主抢先一步,我们将全军覆没。记住马放南山,避其锋锐。”
太平公主进来了,尽管屋内有暖炉,李隆基还是感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李隆基赶紧行礼:“侄儿拜见公主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有人巴不得我早点死,你可知道?”
李隆基说:“侄儿知道,这都是姚崇和宋璟这两个老家伙挑拨姑姑和侄儿的关系,儿臣请父皇严惩。”
太平公主双眼一瞪,咄咄逼人:“怎么个严惩法?”
李隆基看着睿宗,说:“挑拨皇帝骨肉至亲,儿臣请父皇斩二人于宫门前,以示群臣警戒。”
睿宗大惊失色:“三郎啊,姚崇、宋璟乃是几朝元老,当今宰相,处置这样的大臣岂可鲁莽行事?那是要被天下人唾骂的。公主,你说对不对?”
太平公主本想反对,但看此情形,杀二人已无可能,便说:“皇兄说的是。不过,这样的臣子,挑拨离间,不适宜做宰相,应贬出京城。”
睿宗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就贬姚崇为申州刺史,贬宋璟为楚州刺史吧,公主,你看如何?”
太平公主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只得答应,她斜眼看着李隆基:“三郎,你可真够聪明啊。”
李隆基笑着行了一礼,说:“多谢姑姑夸奖,这都是姑姑教导得好。”
太平公主笑了,笑得很甜,心想:哼,虽然没杀姚宋二人,但他们被逐出京城,鞭长莫及,三郎,我看朝中以后还有谁为你撑腰?拿什么与我抗衡?
李隆基笑得灿烂,心想:姚宋二相果然神机妙算,好不容易逃过一难;我们现在避你锋芒,让你猖狂,但鹿死谁手,还是未知?
睿宗哪里能看出其中的玄机,笑着说:“好啦,雨过天晴。一家人和和气气,团团圆圆,多好啊。”
……
渡口。
水气弥漫,远处隐约有帆船经过。江水呜咽,拍打着岸。落叶纷飞,飘落衣上。马儿嘶鸣,似有不舍。
宋璟说:“姚公,今当分别,不知何日重见,再干一杯吧。”
姚崇握住宋璟的手,动情的说:“老伙计,我想起一首诗: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宋璟吟:“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姚崇接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