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和许中是没闲心去管皇帝的事的,他们现在都有些许的不想理他。
没错,是不想理他,他们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皇帝发的什么疯啊。
还折磨了他们大半晚上。
可能是因为头上的刀移开的原因,反正夏青和许中两人是真的不想见皇帝。
而且夏青看着顾惟允郁郁寡欢的样子,觉得自己要是有那个胆子的话都想把皇帝的头拧下来,可惜的也就是她没有这个胆子。
她本来想去找许中的,反正在皇帝那过了明路,索性也不需要在藏着掖着。
但是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别去。
他们前两天整了那么一出,要是皇帝真的起了这样的心思,多半是要考教考教许中的。
若是皇帝没有那样的心思……
所以夏青决定这几天好好陪陪顾惟允,孕妇的情绪也很重要。
许中却是没有那么多纠结的,他不想理皇帝的方式也很简单。
不在皇帝面前当值就行了,这太简单了,在宫里,真正难的是往御前走,而不是躲着陛下。
所以许中在向许济说明的时候,许济点头同意了。
但是许济还是深深的望着许中道:“那日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杂家一概不想知道。但是许中,有些事情强求是不一定会有结果的。”
说完之后还道:“此次是贵妃娘娘打了个岔,但不是每次都有的,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许济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严肃深邃过,这一刻的许济才看得出是当年从众多内侍中杀出来,一步步走到先帝和御前的人。
许中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全部明晰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许济,撩起了衣摆,然后郑重的跪下:
“师傅,弟子从来没想过去强求什么,只是人活一世,到底还是要坚持些什么。以前弟子不懂,所以更着一口气一定要活下去,如今弟子却是有些明悟。”
许中说完之后深深的拜了一下去道:“亦作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许济看着跪下的弟子想终究还是和他们这些人不同的,他们这些人进宫才开始读书习字,学了也只是为了往上爬。
他毕竟是正统儒师教导过的弟子,从根上就不一样。
最后许济还是没有多说,但是许中确实也不需要去御前就是了。
许中看着师傅走远的背影,心里却是一片安宁,他有师傅师弟也有夏青。
这次的事情迟早也会发生,因为他知道夏青不会一直看着自己郁郁寡欢,神思不属,夏青是那个一直理解他的人啊。
就是陛下和贵妃,许中心中有些迟疑,他有心悦之人,当然明白这情思深重的滋味,他心下有些叹息,觉得皇帝和贵妃还有得磨。
许中和夏青两人都只是顺便想了想贵妃和皇帝的事情,更多的他们还是在想彼此。
许中想着前些天夏青的大胆和无畏,想到夏青去保护朋友,想到他们两人跪在地上,衣摆都交叠在一起,还有晚上夏青靠着自己睡着的样子。嘴边不自觉的有点笑意,眼神都柔和的可以滴水。
他觉得坏毛病是真的可以传染的,他现在总和夏青一样喜欢胡思乱想,而且听说夏青现在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学着他绷着脸。
或许是共过一次患难,许中总觉得自己现在格外想夏青,他有点想去找夏青。
所以在夏青没去找许中的时候,许中悄咪咪的却来找夏青了。
他一个人走到未央宫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他简直觉得自己是失了智,不是简简单单的有些傻。
他来到这里要怎么说,说自己想见夏青,还是说自己是来拜访贵妃娘娘的?
他转身正要走碰见了匆匆回来的向公公。
向苍头上还有些汗,看着就像是在大太阳下跑了许久的人。
向苍显然也看见了许中,他怔了一下,看见许中是一个人,目光又微闪,但还是上前行礼道:“拜见许大人,许大人怎么不进去?”
许中心里是很尴尬,但是他脸上不显呀,而且脸色紧绷,还显得自己更严肃了一些,他道:“游至此处,便不进去打扰了,向公公这大热天的是去做什么了?”
向苍心里有些奇怪,莫非是夏青姑娘和许大人吵架了,但还是赶紧低着头道:“夏青姑娘让杂家去六司转了转,听些闲话罢了。”
向苍不知道夏青这是想干什么,还以为六司里是真的有什么新鲜事,但去走了几天都没有什么消息,他觉得有些奇怪。
许中却是向苍一说就明白夏青想干什么了,于是他问:“夏青什么时候让你去做的?”
向公公一听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做了好几天了?于是道:“有些时日了,大约是夏青姑娘去勤政殿的前两天。”
最近未央宫气氛不是很好,在夏青和顾惟允都去了勤政殿一趟后,贵妃就瞧着有些郁郁寡欢,夏青倒还是老样子,但显然也关心的紧。
许中一听心里都不知道什么想法,他真想把人拉过来狠狠的瞪两眼然后就那样两人一直依偎在一起。
他一直以为夏青是临时起意,却没想到她把一切都想好了。
若是成,那自己走的时候就能看到她清理六司,心里也会更放心。
若是不成,把这些消息留给贵妃,她也算是为贵妃清理了一部分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