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容野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新生忍不住的说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容野已经动了起来。
那两只鬼卒冲到近前,手中的大棒带着一种愤恨狠狠的向着容野砸下来。
鬼卒的身体素质本就比人族强悍,此刻这两只鬼卒全力砸出的两棒,带着呼呼风声,就是一块陨石估计也要被砸成齑粉。
容野脚步一措,从两根大棒的间隙间窜出,接着他头也不回,反手斜往后撩,人轮转动间,一阵轮力涌出,手中的猎刀划过一条怪异的轨迹,只听“擦”的一声,猎刀已经割断了一只鬼卒的喉咙。
接着猎刀挽起一个刀花,顺势回拉,另外一只正要转身的鬼卒就像是主动把喉咙送到他的猎刀前一样,也被瞬间割喉。
“噗,噗,”两只鬼卒倒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容野大口的喘了几下。
修阵院前院的那些刻痕,原来可以这么用。
他之前在修阵院参悟那些刻痕的时候,体会的是刻痕中的各种情绪,当时他认为那些刻痕是上一任院长对于阵法的领悟所留下的一些阵法线条的零散片段,以至于他认为从那些刻痕中看到的是人生。
但是刚才在场外看到那些在第二关搏杀的新生所使用的各种技法、招式,他又对那些刻痕产生了新的认识。
那些峰回路转、曲折怪异、绵延不绝的刻痕,未尝不是另外一种技法、招式。
想来自己仅仅把那些刻痕当做一些阵法图形的片段,实在过于肤浅。
换了一个角度,容野觉得那些刻痕顿时又产生了新的变化,之前对于那些刻痕的一些不甚明了的地方豁然贯通起来。
此刻他用于击杀这两只鬼卒的方式,就是依照其中一种刻痕的线条划动轨迹出刀,身后鬼卒倒地的声音果然证实了他的推测。
虽然那些刻痕隐隐蕴含某种技法招式,但他也不是无的放矢。他出手的根基还是情绪。
刚才那两只鬼卒眼红耳涨,出手间夹杂着莫名的愤恨之意,容野针对这种愤恨的情绪,选择了那些带有欣喜情绪的刻痕,然后猎刀顺势划出几笔刻痕的轨迹,果然顺利击杀两只鬼卒。
原来是这样。
容野脑海中电光火石间明白了,接着他的身影快速闪动,向着前方的鬼卒冲了过去。
场外又是一片喧闹。
太平淡,太简单了。
那个修阵院的学生击杀鬼卒的手法实在是过于简单,一挥、一抬、一挑、一撂间,就有鬼卒扑倒在地,就像是街头的屠夫宰杀动物一样平常不过。
那些对别的考生危险至极的鬼卒在他面前就像是主动送上前去被他宰杀的猎物一样,一个个引颈待戮。
这样的一面倒的杀戮实在让人无语。
但是所有人都在伸着脖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那个在荒原上奔走不停的身影。
他们从来都只听说过人族军士在前线是如何如何苦战鬼卒,鬼卒是如何如何将人族开胸破腹挖脑吸髓,从来没有听说过像此刻看到的这样人族如同屠狗一般将鬼卒屠戮。
慢慢的,一些人看的热血沸腾起来,甚至觉得容野那种平淡的挥刀也带上了一种孤独的意味。
观礼席上的紫衣名院长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身旁不远处的那个东家的长老一脸思索状,饶有兴趣的盯着光幕中的容野看个不停。
场中新生群中的东霞子默默的看着容野的身影,不服气的皱了皱鼻子。
“可以啊,看不出来他这么厉害。”王义拿出一袋果脯,分给东霞子和小花,接着往自己嘴里塞一块后边嚼边说道。
“我就知道他是最棒的。”小花看着光幕中的那个瘦瘦的身影,心底默默的说到,她的眼中满是欣喜的神色。
光幕中许多考生正在施展各自所学的技法击杀着鬼卒,但是对比他们一招一式的和那些鬼卒互相攻击、避让、辗转腾挪,容野的随手一挥就击杀一个鬼卒,无疑后者要更加吸引眼球,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气势也更加让场外的观众感到震撼。
“二十只了,还要不要继续?”
容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拄刀于地,喘息了几口气,心里犹豫了起来。
这片荒原上的鬼卒应该是实力较为低下的鬼族,比之他们在南闽州外遇到的鬼猎小队要弱了不少,而且这些鬼卒不像鬼猎小队一样有队长指挥,相互之间全无配合可言,基本上是各自为战,逞一时之勇,这让容野能够顺利的击杀完二十只鬼卒。
虽然场外的人看他实在轻松至极,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每一次挥击都要使用轮力注入猎刀,以此才能够对这些鬼卒产生致命的伤害。杀完这二十只鬼卒,他的轮力也用了大半,想到还要闯过后面的几关,他不由得停了下来。
传送出口就在身前,只要跨进去,就能通过第二关。
但是他看着那些倒地的鬼卒,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些鬼卒一个个不要命的向着他出手,好像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它们一个个眼中发出的那种恨意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这样的恨,是因为它们被人族圈养在这片荒原上所致,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想到半年前遇到的鬼猎小队,那些鬼卒眼中虽然嗜血,却没有这种恨意。
难道说,鬼卒也是有情绪的?
容野思索数息,趁机恢复部分体力,接着慢慢站起身来,带着疑问跨入了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