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跪求收藏啊QAQ)
回到营中,天师一脸倦容地向自己帐中走去。四周摇曳的火光像幽冥的磷烛一样,扰得天师心神不宁。
约旦河两岸,盘踞起了无数的乌鸦。漫天阴冷的叫声像一层冷雾,直往天师的骨髓中钻去。
所幸,他不算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也没有什么触景伤情的经历。他只是觉得聒噪。
一整天战斗的疲惫让他的身体从上到下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支撑着他坚持走回天师帐的,不是帐中的那张竹床,而是脑海中重演了无数遍的画面。
现在那画面就在他的眼前了。
云官已经换下了戎装,穿上了平时里的那身白衣。他像一座玉雕似的站在帐门前,背后是灯火通明的大帐。
“云官,破奴他......我……”天师磕磕绊绊地开口,果然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天师,今日鏖战,一定累了吧,我扶您进帐休息。”和想象的不一样,云官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往常一样,扶劳累一天的天师更衣。
“云官,你为何不问我今日拂林大营之事?”天师本来害怕云官的追问,没想到这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场面让他更难受。
云官并不回应他,只是扶着天师往内帐走去,帮他换下外甲,穿上内袍。天师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便顺着云官,躺到了竹榻上。
“云官,我……”天师想要说话,却被云官制止了。
“天师,不用多说了,我知道破奴儿失踪了。”云官的消息一直很灵通,“时至今日,其他的事情,还要瞒着我吗?”
云官提起眼睛,如水的眸子将天师整个地沉了进去。
还要瞒着云官吗?天师的心里非常动摇。
看着天师的犹疑,云官叹了口气。他从一旁取来一叠毛巾,蘸了热水给天师擦身子。
“云官,为师不是有意要瞒你,但是......”天师被云官的举动搞得很不好意思,就好像是受了云官的照顾,却不对云官敞开内心,过意不去似的。
“不是有意,那是如何?”云官一边擦着天师的手臂,一边淡淡地说道,“其实,天师想瞒之事,我多方谈听,也已经知道了十之八九。我若想知道所有的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想听您亲口说给我听。”
天师看着云官,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觉得有一处软肋被击中了,疼得不能自已。
“既然您不愿意说,那我来讲吧,”云官轻轻地笑了笑,又开始擦天师的右肩,“首先,您肯定不是这一世的人。有些东西,您知道得太多了。
“其次,您恐怕也不是普通人。那泰西封城内的洪水泥板,我私下里在您的内帐中读过,讲的是当初天神造神人,后来神人作乱,天神震怒,几乎杀尽神人后,重造常人的故事。我看您在那泥板上花费心思颇多,恐怕跟着神人和常人有关。如果云官没有猜错,您就是上古神人之一,而我们不过是庸庸常人罢了。
“至于您魂牵梦萦的那最后一份文稿,我猜测,是跟神人一族后裔的下落有关的。您作为硕果仅存的一支,肯定执着于其中的内容。
“剩下的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天师,您到现在,还要继续瞒下去吗?”
云官讲完,也擦完了天师的右肩,然后便去解他的内袍。
“云官,”天师挡住了他的手,“事到如今,我也不藏着了。把那叠羊皮纸卷拿来给我吧。”
翻开那叠用破奴儿性命换来的文稿,天师讲起了这一百多年来,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故事。
“我来自一千七百年后,这一点你可能也猜到了。所以,一切都要从前一世,我五岁时说起。
“与其它小孩子不同,我从小就会做很奇怪的梦。在那些梦中,总是出现一阵浓雾;不一会儿,浓雾中又浮现出了一张堆满褶皱的脸。那张脸如此的衰老,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印加人制作的风干人头。就是这样一张蜷缩的脸上,会忽然咧开一个口子,仔细一看才能发现原来是一张嘴。那个口子一开一合,吹出一幕幕扭曲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