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儿所部现在在哪儿？”云官试探性地问道。他似乎预料到战局发生此等突变，定是河东出了问题。
“我们在河东的布局为君士坦丁所破，所幸后来转危为安，破奴儿现在所部精甲卒正在罗马大营以南，不知战况如何。”天师回答道，“这个君士坦丁非同小可，似乎是提前知道了汉军的行踪，甚至还在为师未觉之时从后偷袭，简直就像有鹰眼一般，在空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说着，天师抬起头，看着云舒云卷的天空。
苍天真是无情，地面上杀伐牺牲，天却自在来去，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着，也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有一声鹰啸划破天幕。
鹰？！
天师猛一定睛，发现山头之上偏西北处，真有一只鹰在折返盘旋。那翅膀每扑棱一次，都仿佛有黑鳞飞散，在翅下的气流中卷出一簇漩涡。
糟！
从一开始就入了君士坦丁的套了！
亚拉里克应该没有骗自己，他的玉髓被君士坦丁封印到了另一具躯壳中，这说明君士坦丁与他一样，玉髓的能力都是“尸”。也就是说，君士坦丁也能创造出黑马这样的东西来。
也就是说，通过空中那只盘旋的魂鹰，君士坦丁能随时随地监控汉军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天师在峭崖后的埋伏，还是河岸边的狙击，早在发生前就被洞悉了。
那之前发生过的一切，全都不是巧合，而是对手丝丝入扣的圈套了。
再往深一想，破奴所部的行踪，肯定也早就暴露了。
或者说，汉军自以为的分兵诱敌、多路牵制、各个击破之计，反倒被罗马人利用，成了围点打援，让汉军疲于辗转、自救不暇的毒招。
看来现在只有不按常理出牌了。天师飞速分析着战场的局势，心生一计。
“云官，我们现在的处境恐怕比想象的还要被动，你在此处指挥汉军以环形槊阵对敌，坚持半个时辰。我此去凶险，如果成功，汉军之围遂解，你便立即引兵东撤，不得恋战，不得追击，免教士卒枉死。还有，归途中避开那深坑。”天师一边叮嘱云官，一边从地上拾起了七八把长槊，左右各三四把，夹在腋下。
“假如失败呢？”云官问道。
“若是失败，便黄泉下相会，我还是天师，你还是云官徒儿。”天师眼角有点难受，扭过身子，用手背打了打那马。那马即刻又化作黑风，卷起天师。
“好……”云官喉咙颤动着，像是有什么话在那其中打转。
“为师先去一步。”天师道别道。
“天师，”云官突然将喉咙中卡着的话吐了出来。但天师没有敢回头。
“在黄泉，真的等的到你么？”
天师心中“咯噔”一下。从这句话中，他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天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官。
难道说云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