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睡梦中的李都督,听到府衙里的动静,心里大致做了猜想。
“听这动静……是有塘报……莫非出了大事……”李都督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难道是革命乱党真的卷土重来?”想到这些,李都督的身体不再僵直,吓得浑身哆嗦。
“不行……本官得赶紧拿个主意……”李都督哆嗦着,心里却在盘算。在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王道。于是他心一横,干脆用薄被捂着头,故意学着大声打鼾。刚刚送走操弋和黑衣人的那少主丝毫没有闲着,他直奔李都督的卧房而来。
呯……呯……呯三声急促的敲门声,让被窝里的李都督出了一头冷汗。
“他娘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怕什么来什么?若真是他们来叫本官……这可如何是好?”李都督犯了愁,实在无奈,只好使出了最后一招。
“哎吆……谁呀……”李都督不再装睡,有气无力地冲门外低吟。
敲门之人显然没有听到他的话。无奈之下,他只好大声地哀嚎,其中还夹着哭腔。
“哎吆……我的头……”
“李都督……是我……”门外的人提高嗓门嚷道。
李都督浑身吓得又是一哆嗦,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架子甚大的那少主,竟然亲自来敲自己的门。可是自己此时认怂,丝毫没有一点好处。
“哎吆……我的头……好疼……你是谁呀?”李都督揣着明白继续装糊涂。
那少主平日里最看不惯这种嘀嘀咕咕的主,干脆不再敲门,用力地抬脚踹门。
哐当一声,卧房里的木栓子瞬间被踹烂,掉在地上。卧房的门大开。习习的夜风象一个莽汉,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卧房。用薄被捂着头脸的李都督,甚至都感觉到了夜风的侵扰。由于一直捂着,实在有些憋气,他微微露出半个头。额头上的冷汗顿时被吹了个干爽,好生难受。
“那某亲自来请……李都督还不给面子?”那少主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都督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但病还是继续要装。于是翻翻身,继续哀嚎道。
“原来是那主子……卑职实在是……实在是……头疼得不行……”
那少主冷冷一笑。
“李都督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得了重疾?”
李都督故意又捂住自己的头脸。
“那主子……有所不知……这几日……卑职本来就……已经染了风寒……前些日子……实在是怕有失……朝廷命官的……官威……卑职才……苦苦硬撑……”
“看来是我那某粗心大意……不关心同僚了……”那少主早就看透了他的这些小伎俩,故意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
“那主子……严重了……”李都督急忙客气地回话。
那少主冷冷一笑,故意自责道。
“唉呀……全然怪我……平日里不招呼同僚……让同僚得了病……也不选一个黄道吉日……”
“那主子说……哪里的话……这全是卑职不小心……哪里能怪您呢……卑职的头痛……不妨事的……只需躺上几日……随便喝一些……治疗风寒的汤药……便会痊愈……”李都督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一个傻子也应该听明白。
不曾想,那少主却是一个劲地叹气。
“可惜啊……可惜……实在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