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神父出狱的消息不胫而走,城东的那处大院这晚又是灯火通明,议事厅足有几十人聚在一起。厅中打坐的神衣道主,仍旧着一身素衣,双目紧闭。身旁立着两个少年,如往常聚会一般。一人手持拂尘,一人手持玉**,**中插养着的柳枝,翠绿发亮。
“本座今晚请各堂口主事到此议事,实属突然,不知诸位到齐了没有?”神衣道主问。
身旁立着的持**少年,冲堂下扫了一眼,然后回话。
“启禀道主,各堂口的主事已到,请道主训示!”
神衣道主点点头,一脸的气愤。
“诸位,前些日子入狱的戴神父……这几日出狱了!”
堂下的众多主事听后,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道主,知府何大人不是要治那洋神父的罪吗?何以至此?”一个主事感觉难以置信,干脆上前请教。
“问的好!你们不知道,那个何大人是官场的老油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定是畏惧了洋人的威胁,这个软骨头!”神衣道主愤愤地说。
“道主,那个知府何大人分明是不将我们一众兄弟放在眼里,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另有堂口的主事接着嚷道。
这一嚷不要紧,议事厅里当即分成了两派,强硬的和弱弱的。神衣道主倒成了他们之间的评判。
“诸位不要再吵了!放戴神父的仇,我们神衣道,定是要报,但不可鲁莽,需从长计议!到时候,诸位可要各显神通!”
众堂口的主事,立刻变得安静下来,齐声回道。
“道主英明!属下定效犬马之劳!”
神衣道主见状点点头,眼神一瞟,两侧的少年心领神会。
“道主归坛!众主事告退!”手持拂尘的少年大声号令。
堂下众主事躬身告退,议事厅里顿时变得冷清。神衣道主在两位少年的搀扶下,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内堂……
待脱去一身素衣,神衣道主仿佛回到了人间,与常人无异,命人上了碗茶,极为享受地喝了一口,这才松了一口气,躺进了梨花木做的躺椅之中。
“好你个姓何的!竟然如此不给本座面子!”神衣道主气不过,心里还是想着戴神父出狱一事,嘴上也在自言自语。
“他自然不会给道主面子……”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知从屋里何处突然传出。神衣道主警觉地起身,压住了摇椅的不老实。四处扫了一眼,屋里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
“本座明明听见有外人讲话,难道还会听错不成?”
心里暗自嘀咕片刻,不见动静,神衣道主只好躺回摇椅,眼睛不再闭上。
这几日太过心累,不知何时,神衣道主的眼皮犹如灌了铅,沉甸甸地不听使唤,接着眼前一黑,似睡非睡。
突然,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坐到他的对面。
“你是何人?刚才是不是你……?”神衣道主感觉浑身无力,说话都很异常费劲。
那蒙面男子虽只留两个眼睛,却笑出了声。
“在下是什么人,那并不重要!相比更重要的是,在下心里清楚道主最关心之事!”
神衣道主一脸不屑。
“你好大的口气!本座的心思,岂是他人可以胡猜的?”
蒙面男子并不生气,仍旧微微一笑。
“道主息怒,且容在下猜猜!如果猜的不对,道主再发火也不迟!”
神衣道主点点头,全当看稀罕热闹。
“好吧!那本座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蒙面男子不慌不忙,只道出一个人的名字,就让神衣道主另眼相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男子笑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