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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2 / 2)

卢娇杏忍着身上的疼,满脸羞涩地披着衣裳坐在麦秸堆上。

身前,杜廉正在急急地穿衣裳。

“小姑夫……”

杜廉仿佛被烫了一下,穿衣裳的动作更加快了。

他现在有一种吃屎了的感觉,明明方才还很爽快的,可等那股劲儿过后,却是唯恐避之不及。

杜廉万万没想到卢娇杏还是个黄花大姑娘,之前猜测她没少与男人私会,若不然何至于小小年纪身段就成了那种样子。

杜廉以前没少和同窗们一同去喝花酒,虽他碍于洁癖,不愿去碰那些万人尝的窑姐,但也知道被男人滋润过的女人,是和寻常的黄花大姑娘是不一样的。

有着先入为主的想法,之后卢娇杏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强忍着羞怯约杜廉私下见面,杜廉面上一副光风霁月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心里却是已经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卢娇杏只是想着偷偷将杜廉约出来,对他袒露自己的心意,让他将自己娶进门,也免得自己平白被那个黑小子糟蹋了。

可这种心思怎么好意思当面就说出来,尤其外屋里还有她小姑和杜鹃儿两人,只能佯装镇定道确实有要紧的事要说。

两人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但也算是错打错着。

之后杜廉如约来到相约之处,卢娇杏也赴约而来,因为村口那地方不够隐秘,卢娇杏便对杜廉说换个地方说话。

卢娇杏之前没想过要来这地方的,可外面下着雨,她又想找个僻静处示爱,于是便想到村尾这处之前桂丫一家住过,但如今没人的屋子。

两人相携而来,卢娇杏强忍着羞意袒露心迹,杜廉听了这话,知道男女之间私会大抵都是会按这么个套路来,便入境随俗对卢娇杏说了两句暧昧的话。

之后在卢娇杏半推半就之下,两人就地成了好事。

卢娇杏的心怦怦跳,她万万没想到不过只是想示爱,竟然发展成现在这副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杜廉要了自己的身子,就再没理由不愿意娶自己了。

见杜廉没有说话,她以为他没有听见,不禁又叫了一声:“杜大哥……”

“有什么事?”

杜廉慌忙转过身来。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严重性,若是卢娇杏是个放荡的女子,他睡了也就睡了,就算她日后不依,他也能找个她不是黄花大姑娘的借口搪塞过去。

是时,她即使再不愿,碍于自己的名声,大抵也不会声张出来。

可她偏偏就是个清白身子,还是那卢桂丽的侄女儿,自己是她名义上的姑父。

出了这档子事,杜廉此时恨不得时光倒转,他定不会昏了头的做出这种事。

“杜大哥,你啥时候娶我进门?”

卢娇杏强忍着羞意问道。

她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婚事,自然不想耽误到那王家人上了门,到时候再将事情闹出来。

还是先和杜大哥通个口风,是时杜家人上门提亲,她娘肯定是不愿意的,到时候她要死要活定要嫁,再不行就将这事说出来,她娘也拿她没招。

卢娇杏算计的很好,却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但没有想娶她的心思,还视她如洪水猛兽。

不过这话杜廉此时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若一个不好,让她叫嚷开来,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这丑事若是闹出去,他还想考秀才,莫是连人都无法做了。

想到这里,杜廉强忍着满心慌乱与厌恶,敷衍了她两句。

之后就借着要回家,匆匆走了。

而卢娇杏待到自己身上没那么疼了,才也悄悄地回了家。

回到家里后,乔氏刚好在屋里。

见女儿浑身淋湿的狼狈样子,她不禁皱眉道:“你跑哪儿去了?

都是快定亲的人了,没事乱跑什么。”

卢娇杏被寒雨淋了一番,此时正被冻得直打罗嗦,抖着苍白的嘴唇瞎扯说自己找村里交好的姑娘玩去了,一见外面下雨,就赶紧跑回来,哪知还是被淋湿了。

乔氏素来对女儿不上心,自然不知道卢娇杏在村里几乎没什么交好的玩伴,遂道让她自己去烧热水,洗个热水澡驱驱寒。

倒是一旁的卢娇娥心中有数,可当着娘的面她又不敢说什么。

卢娇杏指使妹妹去替她烧热水,之后便躲回屋里擦身换衣裳。

她正弯着腰强忍着疼擦拭腿上的血迹,这时卢娇娥突然进来了。

“姐,你这是咋了?”

卢娇娥满脸惊恐,指着那血迹道。

“大惊小怪什么,我癸水来了。

水烧好没,烧好了帮我提来,我这会儿快冷死了。”

卢娇杏尽量装出坦然的样子。

“你癸水才来没多久,怎么可能又来了。

姐,你是不是又去找小姑了?”

卢娇娥虽然才十二,但乡下的姑娘大多都早熟,这要归咎于有些成了亲的汉子和妇人们,总是喜欢开黄腔。

有些小姑娘偶尔听见,虽然懵懵懂懂,但听到的次数多了,多少还是有些明白的。

“你是不是和小姑夫那啥了?”

若说整个家里,谁知道卢娇杏的心思,大抵也只有这个在同一个炕上睡觉的卢娇娥了。

卢娇杏冲了过来,一把捂住卢娇娥的嘴,恶狠狠地道:“你声音小点,你是不是想让娘听见才好?

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我是不会嫁给那个王家老二的,你等着,马上我就能嫁给杜大哥了。”

“可是小姑姑……”

卢娇杏松开自己的手,翻了她一个白眼,道:“你说她做什么,她一个病秧子,指不定啥时候就没了。”

“可那是做妾,姐,你为啥放着正头娘子不做,非要上杆子做妾呢?

咱们乡下姑娘,可没有几个会给人做妾的。”

卢娇杏怔了一下:“我愿意不行?”

见妹妹还想劝自己,她不耐道:“都说小姑姑指不定啥时候就没了,她没了,我难道还是妾吗?”

顿了下,她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给我听好了,这事你谁都不准说,除非你想我死!”

卢娇娥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上下牙齿只打颤,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周进没料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好吧,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了,却万万没想到这读书人竟然这么不讲究,在麦秸堆上就成就好事了。

不嫌埋汰得慌吗?

之后见杜廉满脸慌张,另外那个还在做美梦想让人娶自己,周进满脸无趣地摇摇头,扭头就消失在茫茫寒雨之中。

因为穿了蓑衣,所以身上也没淋湿,就是为了方便且不引人注意,他没穿木屐子出来,所以刚换上的干鞋又打湿了。

回去后,卢娇月见他湿淋淋的双脚,不禁埋怨道:“也不知道穿个木屐子出去,亏得我帮你做的鞋多,要不然该没鞋换了。”

这鞋也是成亲之前,卢娇月帮周进做的,加起来十多双,够周进穿一年了,就是全部是单鞋,没有棉鞋。

想起这个,卢娇月道:“这两日瞅着空了,我帮你做两双棉鞋,天气冷,还是棉鞋御寒。”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道:“若不然还是做皮靴吧,上回我小舅舅从县里给我买了双小羊皮靴不错,又防水又暖和,我自己研究了一下,有皮子的话,自己就能做,改明的找些皮子回来,我帮你做两双。”

周进好笑地看着她,“这刚嫁人没多久,你都快成婆婆嘴了。”

这婆婆嘴是乡下的俗话,意思就是人很罗嗦,就像是那婆婆的嘴。

卢娇月一窘,有些恼:“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愿意要那就算了,我还省事了。”

周进走过去拧了拧她的小鼻子,笑着道:“我可不是损你的,我啊是夸奖你,看你事无巨细的,谁摊上你这种媳妇,谁真是走了大运。”

这说法倒是将卢娇月给说笑了。

笑了一通,她这才想起之前的事来,眨着眼睛好奇问道:“你过去看见那两人没有,莫不是咱们想多了吧。”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实在是周进表现得太淡定,似乎啥也没遇上一样。

周进来到炕沿坐下,褪了鞋,又拿过卢娇月递过来的棉帕子,擦干了脚,才道:“咱们没有想多,这两人真的勾搭上了。”

之后他便将自己看到的那处好戏给说了出来。

“你看见她身子了?”

这是卢娇月听完后的第一反应。

周进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诧异道:“你咋想到这地方来了?”

见她一脸狐疑,他赶忙解释道:“大姑娘身子倒没看到,就是看到一个大白屁股。”

说完,他自己突然觉得很好笑,笑了两声后,才极为详尽地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其实周进也就看了个半截,而且天气这么冷,两人也没有完全脱光,身上都还穿着衣裳。

从他那个方位看去,还真就是只看见杜廉白白嫩嫩的屁股。

当然还有其他的,为了不惹小娇妻伤心,他自然不会明说,反正他看了就跟看到两截干柴棍子没什么区别。

卢娇月没料到进子叔会这么说,被恶心地不轻,不禁伸出手去拍他,又啐道:“你咋形容得这么恶心呢?”

可不是恶心吗?

卢娇月万万没想到杜廉竟会做出这种野合之事来,一直以来在她心目中,杜廉这人虽有些虚伪、无耻、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到底还算是个翩翩君子,为人也细致讲究,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恶心。

更让卢娇月恶心的是,她上辈子竟然嫁给了这样一个人,还跟他同床共枕那么久。

她连呸了好几口,都没把那股恶心感给呸走,脑子里自动回放通过周进的描述所能想象到的情形。

突然,她顿了一下,瞪着周进:“你真是除了那个啥也没看到?”

周进一脸不解,“还能看见啥啊,真没其他的了,两人都还穿着衣裳呢。”

“真的?”

“真是真的!”

为了惩罚周进说谎,卢娇月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怎么跟他说话,而周进依旧没想明白小娇妻到底是为何生气,还是许久许久以后,一次偶然的意外中,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白过来的周进,搂着卢娇月道:“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你就那么老道了。”

这是两口子之间的私房话。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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