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昔日的老部下现如今耀武扬威地代表明军来劝降,曾经当过伊犁将军舒兴阿忍不住就老泪纵横起来了。
“大人,咱们……”一旁的德兴阿还有另外几个旗人汉子,也都抱头痛哭起来了。
“大人,咱们和他们拼了吧!拼个鱼死网破也是好的……”
“死吧,死了也对得起祖宗,对得起皇上……”
“降了汉人,也是生不如死啊!”
这几个家伙说得也不错。虽然朱皇帝本人对旗人并没有什么偏见——真的没有,他是受后世党的民族政策教育影响出来的一代新人,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大汉族主义者。
看看他的后宫就知道了,整个一八国联军啊!而且他还给自己弄了个蒙古大汗的头衔儿。
不过朱济世这人还有一个特点,非常功利,非常现实,非常自私,同时也有那么一点……软弱!不是那种为了什么民族融合的崇高理想可以去和古人作不懈斗争的穿越者。除非这些古人的政策会影响到他大明王朝的统治和传承,他才会想尽办法去和他们周旋,去引导或逼迫他们进行改良。
所以对于明军上下对满人的暴烈政策,朱皇帝从来就是耳充不闻。反正这些人都是死老虎,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不像蒙古人在大明的对俄作战中会起到重要作用,因而值得拉拢。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这几年来真正投降明军的满清军队并不多,而且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比如荆州驻防八旗和买卖城内的奕欣余部,不过这些人降人也是死罪可免,活罪不饶,5年苦役还是要服的。至于能不能熬出头。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因而跟着奕詝一路跑到西域的旗人心里都有这样的想法:宁愿战死也不能投降汉人!不过千古艰难唯一死,想想容易,漂亮话也好说,真的事到领头还是怕的。一边说着慷慨激昂的话儿,一边都是脸色苍白面若死灰。
“舒大人,各位大人,我萨尔图克.宝顺是什么人你们都知道吧?”看到一票明明害怕的要死的满人将官还绷着旗下大爷的架子。萨尔图克心下暗笑,面子上去更加诚恳了几分。“兄弟我也是八旗子弟,八旗蒙古正红旗的,老祖宗可是跟着爱新觉罗.福临进的关。现在不也当了汉人的官儿?还封了个汗。可见汉人和咱们也不是完全不能容的。”
几个满人心想,你是蒙古人啊……大明皇帝想要和老毛子争夺西伯利亚和中亚,没你们蒙古人帮着放羊牧马能行吗?靠汉人自己能霸住那么大片的草原?
萨尔图克笑道:“汉人和满人有仇。和我蒙古就无恨了?想当年蒙元入主中原之时,他们可是四等汉啊!现如今汉蒙怎么就成一家了?还不是因为一个利字!”他冲着空中拱拱手,“当今圣上是从西洋回来的,相信的是西人的道理,而西人是最讲一个利字的。圣上可以为了利益当咱们蒙古人的汗,当然也可以为了一个利字饶你们去投奕詝。”
“什么?能饶我们去投皇上?”舒兴阿迟疑了一下,追问道。
“怎么不能啊。”萨尔图克知道这帮旗人大爷不舍得死。笑了笑道,“你们不会真的相信大明天子和太平天国的洪家天王亲如一家吧?他会真的容忍太平天国在西域做大?真要是让三汗国都姓了洪,大明西北还能安泰吗?所以现在就得给姓洪的安排一个绊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奕詝现在正带兵去撒马尔罕吧?”
舒兴阿沉默地点点头。萨尔图克哼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之所以放过奕詝来追你们,就是因为他是南下,你们是西进……咱们韩大帅正带兵在克孜勒奥尔达要塞和毛子兵会战,怎么都不能让你们加入战团啊。如果你们和奕詝一块儿南下。咱们是不会来追的!”
“那现在……”舒兴阿还是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