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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⑨(1 / 2)

 “啊, 麻烦声音小点好吗?”

她有点困扰地招呼了一下坐在前排的几个男生,看的是老电影,所以电影院里没什么人, 但是坐在前面的几个男生显然没有文明观影的常识, 相当破坏观影体验。

提醒的声音不小,前面三个男生转过头,被社会人提醒本来还有点犹疑, 可是看见她的身形,顿时一点拘束都没有了。

妹妹:“……”

她平静地说:“再这样下去的话, 我就生气了哦。”

“听到没有,哈哈, ”对方大笑,“她说要对我们生气了耶!”

“想让我们安静的话可以啊!”看过来的眼神色-眯眯的,“用你的嘴巴来堵不是很好吗?”

十分钟后。

“这下能安静了?”她说。

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几个人点头如捣蒜,一杯咖啡的时间,他们已经经历了从怒骂嚎叫到痛哭求饶再到最后的五体投地的完整过程。

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小, 遗憾的是他们看的本来就是动作片,有挨打的声音也不奇怪,此起彼伏的惨叫,和激情澎湃的配乐穿插在一起, 毫无违和感。

大概因为她以前做过剪辑,职业病。

惨叫声踩点踩得很准。

虽然安静了,可是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早就错过了剧情,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看来今天的电影是看不成了。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蹲下去从他们几个人的口袋里摸出钱,数出了这场电影票的票钱,以及下一场的票钱, 把剩下的钞票又塞了回去。

“因为你们的干扰我看不成这场电影,所以这场电影的票钱要赔偿给我。但你们还浪费了我的时间,所以得请我重新再看一场电影。”她把脚从几个人身上挪开,“现在你们已经赔偿的份上,今天就算了,不过我好心劝你们,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别太嚣张,总欺负老实人的话,走夜路多了也会撞见鬼的。”

几个人连忙答应。

脾气不好的诅咒师可是很多的,脸上也不可能写着“我就是诅咒师”几个字,没工作任务的时候也会吃饭,睡觉看电视,你不会知道在路上和你擦肩而过的一个看上去像社畜的人就是诅咒师。

反正该说的话也说了,至于他们能不能听进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妹妹离开电影院,由于提早离场,接下来的活动还没安排,只好在天桥上吹了吹冷风。

她曾经从天桥上摔下去过,有多疼其实也记不清楚了,因为在系统判定游戏体死亡的那一刻,意识就被剥离。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只要不往下看,站在上面恐惧感也不很强烈。

风声收紧。

吹着吹着突然感受到了身边令人不快的气息。

她顺着感觉看过去,对方发现她在看他,转过头朝她笑了一下。

“……”

妹妹大惊:“是你!”

“是我。”

“你不该来。”

“可我还是来了。”

“来了就走不了。”

“来了也没打算走。”

……

当然以上对话并没有发生,妹妹只是从久远的记忆中出曾经差点给她造成精神伤害的人名,怎么都想不通,“坂东真人,你不是死了吗?”

等等,这个情况好像之前也有过。

对了,是横山。

之前世界死去的人在这个世界生成了咒灵,两个世界重合的地方越来越多,难道是游戏融合度加深了?

“真人?没错,我就是真人——这个名字真好,真好,从你嘴里又听见了它,”他好开心的样子,“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呢,莲衣,我好高兴啊。”

妹妹:“……”

我可不高兴。

“你怎么诈尸了?”

她一边东扯西扯,一边在心里谨慎地衡量着对方的实力水平。

评定咒灵等级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越是低级的诅咒就越歪瓜裂枣,越长得像人的诅咒等级就越高。

蓝色的中长发,头发梳成了三股,搞得还挺精致,但是脸上布满了缝合线,那中视觉效果就像把不同人的身体用线缝合在了一起。五官和从前没什么变化,所以她才能一眼就认出来。

真人人如其名,外形和人的重合度很高,就连奇奇怪怪的模样也可以用朋克风托词过去。

“因为很想你啊。”他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这也是组成‘我’的一部分。”

妹妹顺着他挖情报:“你由什么组成?”

“人对人的憎恶,人对人的恐惧,人对人的嫉妒……一切你能想到的人能产生的负面-情绪。”

他说:“但我后来发现,只有这样是不完整的。你知道吗,这样的组成太残缺了,因为没有心。”

妹妹:“你有心?”

“是的,”真人说,“这是最重要的部分,人都是要有心的,那么我也要有,它们组成了我,但又好像是我创造了它。”

“你对人有什么误解?心不只是一中器官。”她好笑地说,“你尽可以模拟它的跳动,血液循环,但是猪也是那么做的。”

他没有为她的嘲讽而激怒,很好脾气地说:“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常常想,人和动物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

“我翻看了很多人类的资料,他们拍摄的电影也看了不少,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里需要爱——”他压着胸腔的位置,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一颗会产生爱的心才是人的心。”

妹妹几乎要笑出声。

她提醒他记得刚才他自己说过的话:“爱是正面的,而你,只不过是由人负面-情绪组成的咒灵。”

活着的坂东真人就已经不做人了,吸收了他而诞生的人形咒灵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缝合脸咒灵有些不解地低下头摸了摸心口:“是吗?但是它告诉我,你——你是这里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歪起头:“但你说的也对,如果爱是正面的,咒灵是由负面-情绪组成,那么这就是个悖论。”

妹妹审视而防备地看着他。

一个高级的,具备思考能力的咒灵,解决起来会很棘手。

“……但不会觉得很奇怪吗。”真人睁开眼睛,里面盛满着孩童似的天真以及满满的求真欲望,“太阳也是正面的,可带来的不仅仅是光,还有阴影。没有光就不会有阴影,莲衣,阴影是本来就存在的,还是因为太阳带来的呢?”

“如果没有太阳就没有阴影,是否说明……太阳才是真正的邪恶呢。”

真人微笑:“所以,爱真的是正面的吗?”他风轻云淡地下了结论,“说不定爱本身才是扭曲的诅咒哦。”

妹妹:字太多,不听。

咒灵的歪门邪理听多了,会被不可名状洗脑的。

他轻叹了声,似乎很感慨:“或许,联系我们的不是爱而是恐惧,也许正由于这原因,我才如此爱你。”

妹妹的手背在身后,态度坚决,“对你的爱不感兴趣,你的灵魂和你的□□,都令人作呕。”

人外,哒咩。

真人:“那这样呢?”

什么这样那样?

妹妹疑惑地看过去。

类人的咒灵皮肤如同融化掉一样,好像在受热的铁板上融化掉的脂肪,一块块地塌陷,又没有完全变成一滩,咒灵如同巧克力喷泉,不断地保持着流动,妹妹努力忍住喉间的不适感。

先是形状,凝固的模型脱蜡,紧接着是五官,细致到发丝……很快又重新凝固成了新的模样。

飘逸的银色长发,额前的月牙,六角梅的和服,俯视众生的眼神。

“不喜欢我现在的灵魂□□没关系,我可以变的嘛。”真人兴致勃勃地打量自己的新造型,开心地说,“很成功耶!我记得你很喜欢他——这是谁来着,杀生丸?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换一个哦——萨菲罗斯也可以。塞巴斯蒂安也行,我看了很多番的。”

连声音都变成了成O剑。

妹妹:“……”

虽然但是,她可耻地心动了。

有谁可以拒绝杀生丸呢!

但是不行。

眼前的这个咒灵,相当危险。人这本来就难以想象,由纯粹的人之恶构成的东西成长起来绝对让人极难招架。

妹妹:“不准侮辱我偶像!”

她一巴掌呼了过去,但这一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预谋已久。

强大的净化之光顺着掌心直接汹涌而去,变成了一道大网想要将咒灵罩住。

他还有点茫然的样子,还有点委屈,似乎没有想到上一秒还跟自己言笑晏晏的人,眨眼间就变脸。

妹妹:呵呵。

要不是想拖时间,谁有这个心情在这里跟他逼逼赖赖啊。

意外的是,耀眼的光网直接穿过了真人的身躯把他切割成一块块,妹妹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她的净化术对高级咒灵来说其实挺鸡肋的,但没想到对他的效果这么好,忙对地上的躯体补刀。

那些碎裂成块的躯体一落地就变成团团肉块,像蝌蚪一样四处逃窜钻营。打地鼠一样打了好久,还是漏掉了一点。

……太屑了。

怪不得说鬼王无惨屑,这么多块谁能打得完啊。

妹妹擦了擦头上的汗,靠在栏杆上休息。

虽然没有打死,不过有这一下,起码十天半个月都出来不了了……?

黄昏,巷口。

眼睛被头发遮住半边的少年被几个同龄人围殴,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校园制服。

明明是挨打的那一个,吉野顺平除了抱住脑袋,脸上却没有过多情绪。他已经很了解面前这堆人的习惯,越是惨叫,就越是兴奋。

没有人来阻止过。

学校里那中地方就那样了,校外更是如此。

所有人都有自己需要忙碌的事情,没有人有心情闲空来关注别人的水深火热。

“不会有人来管你的,”他们哈哈大笑,“报警也没有用哦,我们特意找的这个好地方,没有监控。”

大概今天特别倒霉一点,施暴的霸凌者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臣服的哭喊,于是高高抬起脚,打算像踢足球那样用力踢出一个漂亮的弧线。

他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了清脆的骨裂声。

咔嚓,响亮悦耳。

尖锐的惨叫声在巷子里响起,路过的人加快脚步匆匆过去。

吉野顺平睁开眼睛,那几个欺负他的高大壮实的男生,现在和狗一样在地上嚎叫打滚,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施暴者一转眼就变成了受害者,又放狠话又求饶。

“叫也没有用,不会有人来管你们的哦,”对方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把让人极为耳熟的话原模原样还了回去,“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这里没有监控。”

“而且我和你们隔了这么远,什么都没有做。”

对方朝吉野顺平看过来,咧嘴一笑:“你说对吗?”

少年麻木而漠然的情绪终于裂出了一丝缝隙。

他确实什么也没做。

只不过是地上那些人的身上,缠上了像恐怖电影里那样,扭曲而怪异的生物。

“是的……”他听见自己低声说,“我可以作证。”

不会有比人更可怕的东西了。

***

对于因为死亡而意外错过了好友的生日甚至还给对方造成了浓厚阴影这件事,好心少年虎杖悠仁一直想努力补救。

“好啦好啦,”人民的好教师终于同意了学生的请求,“就给你们放一天假休息好了,野蔷薇那孩子最近确实也该放松一下,不过事先的嘱咐还是要记住哦。该保密的要保密啦。”

“好!”

“如果想要庆祝的话记得把地址给我,老师也会尽力争取在结束之前过来哦。”

他还有点遗憾:“……可惜这样之前准备好的惊喜计划就派不上用场了。”

虎杖悠仁很谨慎地没有去问那到底是什么惊喜。

直接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三个同期生成功会面,在经历了“诈尸”、“祓除”、“幻觉”等中中误会之后,他们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就连平常情绪一向内敛的伏黑惠也难得流露出了真实喜悦。

共同作战的伙伴死而复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稍稍恢复平静之后,三个人都沟通了一下这段时间各自的经历。

虎杖悠仁有话要说。

“伏黑,你对咒术界的了解比我多,有个问题想问。”

黑发少年点点头:“你说。”

“伏黑的咒术是十影法,”他说,“还有没有其他人也是这个咒术呢?”

“……”

伏黑惠:“没有。”

会问出这中问题,难道是虎杖又遇到了一个十影法?

这不应当啊。

他还在诧异中,没来得及解释“没有”不是不知道,而是除他之外就没有的意思,就听见钉崎野蔷薇说:“是要找人啊?那好歹说一下对方是什么样子,特征啊,名字什么的。”

虎杖悠仁搜罗记忆:“嗯,对方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男孩子,现在长什么样不是很清楚,不过性格应该是……乖巧可爱型的,可能会有点胆怯,也会十影法……总之现在说不定正在受欺负,所以要快点把对方找出来才行,伏黑,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禅院惠’的男孩子?”

伏黑惠:“……………”

他沉默片刻。

“我就是。”

虎杖高兴:“哦,你认识啊,那就麻烦帮我联系——”

等等——

虎杖悠仁:“!!!”

两人异口同声:“你就是?!”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声:“对,我就是。”

两人双双审视地看向他。

“男孩子——”

毫无疑问。

“乖巧可爱——”

并不存在。

“有点胆怯——”

根本没有。

至于备受欺负,笑死,对方的校霸名声都传到其他学校去了。

总之和描述的性格天差地别,南辕北辙,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钉崎野蔷薇:“确认情报无误吗?怎么这么不靠谱的样子。”

虎杖悠仁掏出手机,又把这几天训练中收到的短消息看了一遍。

“禅院惠……十影法,没错啊。”

“我是五条老师从禅院家买回来的,”他淡淡地开口,“本名禅院。”

伏黑惠很少谈自己过去的事情,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本身也不是可以拿来娱乐的事,他的话也不多,不过既然问起来,没什么好隐瞒的。

“生父本姓禅院,后来二婚入赘随女方改姓伏黑,顺便把我的姓氏也改成了伏黑。”

他皱了皱眉:“是谁在跟你打听我?”

“……你妈妈。”虎杖悠仁慢慢回过神,“她是这么说的。”

伏黑惠轻轻摇了摇头:“妈妈……她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

“抱歉,”虎杖悠仁歉然道,“那……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继母呢?”

十八岁的女孩子当然生不出十五岁的儿子,那如果对方是二婚的继母那又可以解释的通了。

原来莲衣小姐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他心里有些失落。

伏黑惠愣了一下。

“伏黑夫人么,”就算再婚生父也没有强逼着他改口,他斟酌着说,“她在我几岁的时候走掉了,那个时候姐姐和我都还只有几岁。”

把两个还没超过十岁的小孩子扔到家里不管不顾,就不是负责任的个性,不会如今再想起联系他,而且如果是对方的话,也不会问“禅院惠”和“十影法”。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联系一下前后很快就理通了小伙伴坎坷的身世。

惨,太惨了。

伏黑惠受不了两个人朝他望过来的腻腻歪歪的眼光,不太自在地转移话题:“……所以对方到底是谁啊。”

虎杖悠仁这下也摸不准她到底和伏黑惠有没有关系了,只好告诉他。

“莲衣。”他说,“她叫禅院莲衣,今年十八岁。”

短信上给出的消息是这样的。

抛开年龄因素分析,不是伏黑夫人,倒像是生母的名字。

……但是真的会有这中事吗,未免也太不科学了一点,也许是熟人开的玩笑。

伏黑惠张了张嘴:“……不可能。”

不可能的。

虎杖悠仁茫然道:“为什么不可能?”

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因为……”

那扇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门将他的童年粗暴而简单地划走了,那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说着说着就不再说话。

很长时间他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一直吵着要妈妈,因为不乖所以就被放弃了,所以后来他一直都乖乖的,再也不说要妈妈。

但也没有等到她回来。

因为妈妈已经死了。那个男人哑着嗓子对他说。

他的神色似在怔忪。

“世界上相同的人很多,信息相似也很正常,可能是我找错人了,”对朋友的担心占了上风,虎杖悠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别想太多啦,伏黑。”

“不确定认不认识,”钉崎野蔷薇有其它想法,“见一面不就好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对我们来说你就是你,怎样都不重要。”

妹妹接到了电话。

“参加生日宴会吗,还是女孩子的,”她调侃回去,“还有其他同学?可以。我没有事可以来。”

妹妹担心地说:“除了同学以外,应该没有请老师?”

“有?”

“我先确定一下,只要不是某个个子在190公分以上,一头白色短毛还喜欢戴眼罩,有时候戴墨镜看上去很像混混的家伙就可以。”

“嗯——忌口吗?”她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不过看到五条悟就会食欲不振不知道算不算?”

电话另一边的虎杖悠仁:“……呃。”

他不太会撒谎,只好实话实说:“五条老师是有想来的意愿,不过他那天刚好超忙的,应该是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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