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气愤地向他看去——
“大哥冷静,大哥别开枪,我现在就去。”
[……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自我安慰完毕,捡起地上的绳子朝向小卷毛走去,满脑子都在想待会怎么办,也没注意到绳子一头已经掉了下去。她一脚踩中绳结,“咚”的一声绊倒在光滑的地板上。
身体仿佛脱手鲶鱼在地面上溜滑滚远,最后顺着惯性滑跪停在他面前。
原本弥漫着惶恐气氛的大厅,因为这一幕忽然安静,无数双眼睛盯过来。
妹妹:“……”
她整个人都灰掉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面前的长腿有点眼熟,裤腿下露出小半截清瘦有力的脚踝。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倒是让人很想舔一口。
她撑起身体,仰头,对上卷毛池面居高临下俯视的眼神。
用扇形图分析,大概是三分讶异,三分无语和四分讥笑。
妹妹冷静思索,得出结论:原来再帅的池面,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也是能看见鼻孔的。
对视片刻,他终于开口了,磁性的声音略显诧异:“喂,你是在搞行为艺术吗?”
如果指接下来绑你这件事的话,那么的确是的。
她屈辱地说:“……哈哈,我说提早拜年,你信吗?”
他摇摇头。“不信。”
妹妹的心比大O发杀鱼的刀还要冷,她要做无情杀手了。
“快信!”妹妹凶巴巴的,把声音压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不然待会我就用龟-甲-缚绑你了!”
男人:“……”
他妥协了,很敷衍地顺着她的戏演:“提早给我拜年,想要红包么。”
妹妹眼睛嗖地亮了,“可以吗?”
“可以——”他懒洋洋地拉长声音,“不过没有同辈之间给的规矩。”
妹妹不假思索。“那爸爸?”
节操是什么,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的啦。
男人:“……”
他沉默地和她对视两秒,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两个人自顾自地对话,把终于反应过来的匪徒气得变脸,对自己身为正在实施抢劫的歹徒却被受胁迫者严重忽略、并且被迫观看现场漫才表演这件事表达了深刻的不满,拿枪指着她,让她不要再浪费时间,快点把人给绑上。
妹妹拿着绳子歉意地看着他:“我绑了噢。”
“绑。”
他还配合地摆出动作,还多余嘱咐:绑正常点。
妹妹:“……”
她气鼓鼓地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当然是正常的绳结,按照绑匪的要求把他的手脚都绑得很严实。绑匪检查完冷笑着把男人推搡到一边,又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了。
高大的青年并不在意。
他的手指很灵活,也很修长,即便被绑住也还能动,很快触到绳头,两指夹住,试探性地轻扯。
松的。
墨镜下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一瞬,她没有察觉。
[还真是了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