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沈瑜感觉有点短路,他推了边上韩牧一把,“韩爷,天太冷了吧,我好像冻出幻觉了。”
“啊?”韩牧懵逼地往沈瑜看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瞬间石化,揉了好几下眼睛才嘟囔着说,“操,我也出幻觉了,你说你看错就算了,我怎么也能跟着看错啊。”
“你俩说什么呢。”前头海哥调完设备,回头一拍韩牧肩膀,他一转头,视线刚好也就在跟沈瑜韩牧同一个角度。
“何哥!”海哥怔了几秒,兴高采烈地挥起手来大声喊道,“何哥你怎么来了啊——!”
何渡也招了招手,但他没像海哥那么喊着回应,站起来走到选手区的围栏这儿,师大的几个人已经一窝蜂扑了过去。
“我想了半天,觉得还是来看现场比较好。”何渡笑了笑对海哥说,“毕竟一块儿练了这么久呢。”
“我靠,太惊喜了啊,我们战斗力都翻了一倍。”海哥搓着手,由衷地说,“何哥你怎么来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的啊!你住哪儿啊!来的火车票我们给你报销了吧!”
“我也是临时起意。”何渡还是笑着,他一直没看沈瑜,不知道是怕沈瑜尴尬还是怎么样,但沈瑜居然又觉得有点儿失落。
“何哥我们订了个民宿,复式的,挤挤能睡下,你把酒店退了过来一块儿吧!”驴哥热情地发出邀请。
“我房费都预付完了。”何渡笑笑说,“还是用的优惠券,退不了那种,再说我过去还打扰你们,算了算了。”
说到底还是不想来,怕打扰还是怕什么,沈瑜就不清楚了。他现在跟何渡的关系有点微妙,互相关注在意,却谁都不敢往前一步,反而像是争着抢着要把对方推开。
沈瑜不知道何渡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以前的何渡就算订的是五星级(虽然何渡订不起),肯定也要死皮赖脸搬到民宿来,以前的何渡也能包容他的任性,现在呢?他不想也不敢去尝试。
“那至少一块儿来吃个饭吧?”小光说,“今晚还有明晚,怎么样?一个人吃饭也太凄惨了。”
何渡说:“那行,打完比赛我在这儿等你们。你们好好打啊,别因为太想跟我吃饭发挥失常。”
“放心吧,不可能的。”韩牧说。
何渡笑笑,目光终于转到沈瑜脸上。
他刚才一眼也没看沈瑜,可是看过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大概早就从余光里定位了几百次沈瑜的位置。
“比赛加油。”何渡说。
“会的。”沈瑜迎着那双星辰般明亮的眸子笑了笑。
第一天的比赛师大对西安一个职业技术学校,也是连着两年打进决赛圈的强队。
“他们队下路很强。”海哥说。
“再强也没有何哥强。”韩牧说,“我们可是负重训练那么久了。”
驴哥嘿嘿笑了两声,表示附和。
3比1,师大还算轻松地拿下比赛,晋级明天的冠军决赛。
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激动,全队都很冷静,也许是因为知道重头戏还在后头。但沈瑜心里还是一阵难以言表的轻快。
就在一行人很快收拾了东西,到观众席跟何渡会合的时候,忽然从场地另外一边过来一个男的,个子很高,一身潮牌,满脸写着不好惹。
“那是信工大的队长。”何渡低声说。
“信工大是什么?”沈瑜问。
“……就是本地进决赛那个队。”何渡有点无奈地说。
“他们赢了?”沈瑜问,应该是赢了,大部分观众都满脸喜色。
“赢了,横扫。”何渡说。
信工大的队长已经走了上来,脸上写着的字从不好惹变成了老子超究极贼他妈极其不好惹。
沈瑜皱眉,往前挡了挡,何渡不动声色地拽了他胳膊一下,拉着他后退一步。
“别急。”何渡声音压得极低,在沈瑜耳边说道。
沈瑜抿了抿嘴,何渡暂时算是拉住了他,但要是潮牌哥敢再有什么动作,他也不介意表演一个现场全武行。
“明天就跟你们比赛了。”潮牌哥说,普通话不太标准,语气很拽,带着很欠揍的劲儿。
“是。”海哥说。潮牌哥这一脸挑衅,傻子都看得懂,所以即便是耿直的海哥也没对他太客气,反倒是一脸戒备。
“希望你们别被打哭了。”潮牌哥很狂地一笑,突然食指对着沈瑜点了一下,“尤其是你,弟弟。”
弟弟在这个语境下是带着点轻蔑的称呼,意思就是你这个小辣鸡,沈瑜没想到天下竟然会有如此嚣张的陌生人,一股火就跟开了天然气似的噌一下炸起来,正要还嘴,忽然感觉手肘一紧,何渡掐了他一把。
沈瑜狠狠地回掐何渡一把,硬生生把这股火压了下去。
“瞧我这小暴脾气。”走出场馆了沈瑜还是火大,一脚能给地面踩出一个坑那种,“这傻叉从小到大没挨过揍吧。”
“他仗着是主场,狂得很。”何渡说,“不过比赛这么多人看着,他做不了手脚,明天赛场上去找场子吧。”
“你不说我也得找啊。”沈瑜气的掰骨节,“真的你拦我干什么,那傻叉就欠一顿毒打。”
“跟你说了是他们主场,他喊一声救命乌泱一下子冒出来几十号人,你怎么打?”何渡叹了口气,“忍忍,明天打他脸行不行?”
“我这真是纯给你,给你们面子。”沈瑜瞪着何渡,潮牌哥刚才挑衅他那个劲儿现在还气得他眼冒金星。
“谢谢瑜哥。”何渡笑了笑,“为了师大。”
“别抢我们台词儿啊!理工队长!”驴哥嚷道。
“所以信工大的队长为什么还特意挑衅瑜哥?”韩牧问,“他们有仇?”
“不是,就单纯对位。”海哥说,“信工大队长是辅助,所以特意挑着咱们辅助来惹事。”
“哦牛逼。”沈瑜继续咬牙,“看老子打他个满头西瓜。”
“晚上买个西瓜吧。”何渡说,“想吃了。”
韩牧笑出了声,沈瑜无奈地瞪了何渡半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