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渡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沈瑜已经准备开解他说,表白墙这些闲言碎语不需要放在心上时,何渡终于开口了。
“她们约会的时候可真够不专心的。”何渡说。
“啊?”沈瑜愣了下。
“还有空看小哥哥,太没诚意了。”何渡说。
如果是平时,沈瑜会笑出来的,但这件事现在在他这儿有点神经紧张,所以沈瑜没笑,他问:“那这个内容……你觉不觉得特别离谱?”
何渡抬眼看着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等到沈瑜心里都毛了,何渡才问:“你觉得呢?”
“袁爷爷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们吃得太饱了。”沈瑜没犹豫地说,“一天到晚净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其实我倒觉得,你不用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上表白墙或者被人表白这种事儿也是一样,让你不舒服的部分你完全可以忽略。”何渡说。
沈瑜没说话,何渡说的这些韩牧不是没跟他说过,但韩牧说的时候,沈瑜总有种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想法。可何渡这么说……别的不谈,至少他腰应该还挺疼的。
可是沈瑜一直都没办法做到何渡说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要真能做到的话,中学时期会好过很多的。
但他就是很在意,沈经国的看法、老师同学的看法……那些看法一般都不怎么好,带着轻视或者嘲笑,可越这样沈瑜反而越在意。他很容易被其他人影响情绪,正因为这样才一半时候是完美无缺的表白墙霸主,另一半时候是个无敌记仇的刺头。
“好了,别整天瞎琢磨。”何渡把鸡蛋壳收拾到一起,碗和盘子摞好然后放在餐盘里,“差不多该上课了吧你。”
他眼神只淡淡扫了沈瑜一眼,但就像一阵吹散乌云的风,刚刚聚集起来的负面情绪又烟消云散。
“嗯。”沈瑜有样学样地把盘子都收拾好,“走吧。”
要是平时,被人在表白墙上摆这么一道,沈瑜心情又得炸一天,但可能是因为何渡那番话,他的心情竟然出人意料的还可以。而且随着期末的临近,表白墙的小小风波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
七月的天气越发燥热,转眼距离表白墙事件已经又过去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师大已经打完了省八强赛和四强赛,没什么挑战地打进了省决赛,决赛定在暑假末尾的八月中旬举行。
每场比赛何渡都去看了,但两个人也没有更多私下的交流,只是打完比赛,何渡会过来跟他们打声招呼。
各科目的大作业也压了上来,每天都很忙碌。沈瑜这边还好,何渡一个工科狗,所有制图课都到了关键时刻,每天不是在赶图就是在去赶图的路上,连过来找沈瑜的时间都没了,沈瑜经常在一觉睡醒之后发现何渡半夜三四点给他发了张画图的照片。
配字:
-老子在赶图。
-老子又在赶图。
-他妈的,老子总在赶图。
沈瑜终于明白,这人不发朋友圈,是因为他的骚话全都发在私聊里,也不知道之前惨遭他骚话轰炸的是刘旒还是谁。
刚好何渡发他妈的那天沈瑜在熬夜刷作业,信手回复:造口业了朋友。
-何渡撤回了一条消息。
-何渡:善哉善哉,这么晚还没睡?
-沈瑜:地质老师的诅咒终于降临到我身上了。
何渡饶有兴趣的样子,问了问沈瑜地质老师的事,然而聊了没有十分钟,何渡就说,不行了,我得去赶图了,弄不完了。
-沈瑜:你这图怎么还没画完啊?
-何渡:图是画不完的,我已经快两天没闭眼了。
沈瑜突然就有点急:那你可得休息啊,大学生猝死的新闻这几年还挺多的。
-何渡:……我竟然不知道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咒我。
-沈瑜:是咒你,别怀疑。
何渡发了个愤怒小猫的表情。
-何渡:赶完图就去补觉,别担心~
这个小小的波浪号,就像一根羽毛在沈瑜心上轻轻一搔,深夜里泛起一阵令人窝心的柔软。
-何渡:对了,你买回家的车票了吗?
-沈瑜:还没开卖呢。
-何渡:你坐哪趟?没准咱们能一块儿去车站。
沈瑜报了车号,何渡飞快地发了一个:卧槽!!!
-沈瑜:?
-何渡:咱俩坐一个车!
沈瑜又惊又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