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广宗,夜幕笼罩下的黄巾军大营,位于群山之中。
层层遮蔽的树木将月光完全隔离在外,使得山上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
远远看去,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树梢,随风摆动,宛如一张巨大的地毯,看上去是别样壮观。
而走在山中树下,却是黑暗无比,偶尔从树叶缝隙中透下的些许微光不但没有带来光亮,反而更增添了诡异的气氛。
黑暗中,两个身着黄色道袍的男人快步走来,他们正是张角的两个弟弟,地公将军张宝和人工将军张梁。
两人面色阴沉,黄色的道袍在身后飘起,隐隐露出绣在其上的黑白太极图,显得妖气十足。
急促的脚步踩在林中的落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头顶树梢树叶被风鼓动发出的声音,参差错落,在这暗夜中,给这树林增添了许多的肃杀之气。
穿过树林,二人来到了黄巾军的军营,快速进入,直奔大营正中的主帐,也就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军帐。
整个军帐之外,弥漫着一层烟雾,使这里显得阴气森森,诡异万分。
两人匆匆来到张角的大帐之外,稍微整理了下衣衫,快步走进。
张角的大帐比起一般的军帐要大了许多,帐内摆放着数只火盆,将大帐映衬得如同白昼。
大帐正中,搭起了一座小的神台,神台方圆三丈,共有三层,呈宝塔状逐层缩小。
最下一层插的是廿八宿旗:东方七面青旗,按角、亢、氐、房、心、尾、箕,步成青龙之势;
北方七面皂旗,按斗、牛、女、虚、危、室、壁,步成玄武之势;
西方七面白旗,按奎、娄、胃、昴、毕、觜、参,步成白虎之势;
南方七面红旗,按井、鬼、柳、星、张、翼、轸,步成朱雀之势。
第二层周围黄旗六十四面,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
在神坛的最顶部,现在端坐一身着道袍之人,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闭目静坐,口中念念有词,此人正是黄巾军的头目,太平教的首脑——大贤良师张角。
张宝和张梁来到神台下,垂手恭敬地站立。
张宝赔着小心地喊了声:“大哥!”
张角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台下的张宝和张梁,淡淡地询问着:“你们二人不在前方督战,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张宝正色答道:“我们回来就是向大哥禀报战事的。刚刚得到消息,颍川的波才在长社围攻汉军两位中郎将朱儁、皇甫嵩对峙,结果遭到汉军火攻夜袭大败,部下十万兵马被斩杀、投降者大半,仅剩两万余人逃亡了阳翟。”
听到张宝的汇报,张角的脸色大变:“波才可是我们的各方渠帅中,最懂兵法的一个,怎么会不防备汉军火攻,遭遇大败?”
“具体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我们来就是向大哥汇报此事,同时也是汇报广宗的战事。”张梁此时开口说道。
张角有些气恼地道:“我们在广宗集结了十几万人马,那北中郎将卢植只有五万人马,为什么我们却始终无法取胜,到底是为什么?!”
张梁低着头,一脸沮丧地回应着:“那个卢植深得兵法,好生了得,每每出奇兵,用奇谋,使我军无功而返,所以屡次进攻都未能得手。”
张角恼火地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广宗这里,还是我来亲自指挥作战吧!”
张角一动气,只觉得气血翻涌,随后不停地咳嗽起来。
听到张角说要亲自指挥作战并且咳嗽起来,张宝和张亮不敢再怠慢,赶忙登上神台帮他按摩。
过了好一会儿,张角的气倒匀过来,恢复了正常。
张宝赶忙劝说着:“大哥,你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好,应该好好养病,不宜再过操劳,这上阵作战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就好了。”
张梁也附和着:“是啊,大哥,你是我们圣军的精神支柱,你要调养好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