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阳光洒向大地。
山阳县城往西数里的官道上,一乘轿子缓缓而来,在轿子边缓步跟随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
此时走得急了,头上已是香汗淋漓,不时地用手帕擦拭。
轿子帘被掀开,韩涛探头向外看着,心疼地招呼着:“玉儿,走累了吧,到轿子里来坐着吧。”
玉儿赶忙摆手:“没事,少爷我不累,我走着就可以。”
“停轿!”韩涛却直接地给轿夫下达了命令。
轿夫立刻将轿子停了下来,韩涛直接走下了轿子,招呼着玉儿:“上轿子去坐。”
玉儿连连后退躲闪着:“不,不行,哪有少爷走路,我坐轿子的道理,绝对不行的。”
“那好,你要不坐,我也不坐了,我们一起走一走也好,反正也没多远了。”
韩涛见玉儿如此坚持,也不再勉强,直接抬腿往前走去。
玉儿见韩涛不肯上轿,只能也跟在了后面。
此时已是初春,路边的树上已经露出了微微的新芽,不时有阵阵春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凉意。
官道两侧是大片的良田,今日正是二月二,开始春耕的日子。
已经可以看到有很多农民开始在农田里开始忙碌了起来。
此时路上车马来往、行人颇多。
有单衣布履的儒生,有挑担叫卖的走商,也有身着麻衣的百姓。
因为世道不宁、道路不靖,行人多随身佩戴短刀、长剑。
沿着管道又走没多远,前方出现了一座亭舍,这就是山阳县外最大的亭舍落花亭。
汉代绝大多数的亭舍都是地处要道,落花亭也是一样。
韩涛一行人走在,在落花亭前停下了脚步。
“亭者,停也”。
地方上的“亭”,不但是最基层的治安单位,并且有接待过往官吏、给远行百姓提供住宿的责任,所以“亭舍”颇大。
山阳是大县,落花亭又是县中的大亭,亭舍的门面很气派。
隔着大老远就能看到在亭舍内有一根丈余长的柱子高高耸起,柱子的上端有两个大木板,交叉横贯。
此物名叫华表,又叫桓表,是上古遗制,用来给行人指示道路方向,做路标用的,也是亭的标识。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玉儿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韩涛。
自打铁匠们打造出了第一把割鹿刀之后,后面的事情进展非常顺利。
铁匠们按照成功的方法如法炮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陆续打造出了二十把质地优良的割鹿刀。
按照铁匠头的估计,剩下的材料在余下的时间,应该至少还可以再做出十五到二十把割鹿刀,也就是共有四十把左右。
一把上好的百炼刀可以卖到一万五千钱到两万钱,割鹿刀的锋利程度远胜百炼刀,卖到三万一把应该都不成问题。
照这种趋势看,最后这批武器连本带利,应该可以拿回百万钱左右,相当于翻了5倍的收益。
这样的暴利,相信韩冲是绝对没有可能超越了。
眼看着离一月之期越来越近,韩涛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平静。
他心心念的是: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关于黄巾叛乱的消息。
如果黄巾叛乱不爆发,官府也就未必会大量采购武器装备部队,那自己的武器就算再贵,是不是也难以卖出去。
今日天气极好,韩涛实在不甘心在家里苦等,这才带着玉儿一起出行,来到了落花亭。
外县的驿人(信差)带着紧急公文来到,必定要先经过这里。
韩涛来到这里,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第一时间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转眼已是夕阳西沉,官道上的行人逐渐地少了。
“少爷,快天黑了,我们要回去吗?”玉儿上前询问着韩涛。
韩涛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准备起身跟着玉儿走出亭舍,返回山阳。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韩涛下意识地转头向着远方看去,只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骑在马上的正是一名身着制服,头戴红巾、臂围红袖套,背负白色背囊的驿人。
韩涛看到那个驿人,却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里小声叨念着:“终于来了!”
玉儿一脸疑惑地歪头看着自家少爷,显然是不太明白,少爷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地等待一名驿人的出现。
驿人来到亭舍前,将马勒住,然后飞身下马。
早有亭舍的亭父上前接过马匹。
驿人着急地向亭父说着:“快,为我换马,我要马上赶往山阳县衙,有紧急公文呈交县令!”
亭父连声答应,让驿人稍待,自己赶忙去往马厩为其牵马更换。
驿人抓紧有限的时间,从腰间取下水袋,在亭舍内的井内打水注满,然后大口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