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之愣了下,沉声道:“孙儿已经提前应允过,不好再变卦了。”
老奶奶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又开口道:“那起码行踪也该规矩些,告诉他以后不必出国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最好也别去。”
太后在旁边看的着急,心想这么聪明的小孙子怎么还糊涂着,脑子都去哪儿了。
“奶奶……”花慕之努力护着他道:“那些繁文缛节,我替他受着就是了,不至于再按着五十年前的规矩来吧?”’
老太后忽然笑出了声,拍了拍椅背道:“奕安,我跟你说什么来着?这小子肯定是看上人家了!”
太后在旁边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道:“真是藏都藏不住,一提到那小越说话都急了。”
花慕之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两老太太在诈自己。
“你喜欢他,是不是?”老太后俯身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敲打:“人家还没开窍呢,是不是?”
这……
您这刚回来就急着八卦,合适吗!
他这时候反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了一句道:“总归是说不清楚的。”
“可不能这么说。”老太后还让他跪着,只喝着茶慢悠悠道:“你们两在结婚之前,最好把这事想清楚了。”
“这男人跟女人,是有些不一样。”她看了眼旁边的太后,语气不急不慢:“对有些男人而言,爱是一回事,结婚是一回事,感情和婚姻能分的清清楚楚。”
“你若是和那小越,求的不是同一样东西,那最好提前就谈明白。”
花慕之本来清楚这些道理,可听她点破了这件事,心里便仿佛有什么在往下坠。
他原本,和越亦晚是一样的。
对婚姻没有指望,也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完成这一桩事而已。
可将来,如果他忍不住动了心,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还要这样求而不得的过几十年……
“还是问清楚了些好,”太后温声道:“免得有些误会变成奢望,最后伤的还是你。”
花慕之抬起头来,半晌才应了一声。
越亦晚最近在教托托学装死,用手啪的一抬,那大白狗就横躺着打个滚不动了,也是演的活灵活现。
旁边花庆之还在挑新领带,显然都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儿。
嫂子说了,这六十多款里他能挑四样带走,可哪样都好看的很。
正玩着呢,御侍忽然过来通报,请他单独过去一趟。
咦,难道是新的小说写完了?
越亦晚眼睛一亮,踩着木屐叭叭叭地就去了抱朴殿。
花慕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在楼上踱了好几圈,想了许久都有些抗拒这件事。
可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心里的一些事就越来越沉。
“殿下?”
“你坐下。”他看向他道:“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也就真的把这些话都如实的复述了一遍。
“我也是凡人,有些事确实不一定控制的好。”花慕之也不敢抬头看他,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动心的感觉会是怎样,只忍着心里的羞怯,把该坦白的都说明白了。
越亦晚没想到上来是谈这个的,还说的这么开门见山。
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首先,如果是真的同你结婚了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出轨的。“
“越家丢不起这个人,我要是敢乱来,我爸会抡着拖把把我揍得屁股开花。”
他深呼吸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
“可你说的,也有道理。”
花慕之微微皱眉,竟有些不想听他说后面的事情。
“我母亲,在我和哥哥八岁的时候,和我家的园艺师跑了。“
“她不光和他背着偷情,还反咬一口诉讼我父亲家暴,然后分走了上十亿的家产。”越亦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平静而缓慢,仿佛只是在谈论别人的家世:“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可能你也看过报道。”
“我父亲被她挖走了太多资产,资金链断裂,差点破产到带着我们露宿街头,之后十几年里,也是靠他一个人教育和养活我们两。”
越亦晚沉默了很久,才最终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我是亲眼见证过我父亲对她所有的爱与信任,也亲眼见着她把这一切都撕毁。”
“所以,我只能很羞愧的向你承认。”
“对不起,我不敢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