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将大衣披到她身上,“伸手!”
封莞乖乖把手抬起来,傅亦铭替她把大衣穿好,扣子扣紧,才问:“抱你出去还是背你出去,选一个?”
“我自己、走。”封莞打了个酒嗝,抬脚往前走,还没迈两步,就摔了一个踉跄。
傅亦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很轻易把人拽了回来。
他弯腰抬手揽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逞什么能!”
封莞也没挣扎,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只拿湿漉漉的眼睛打量着他。
抱着她走出餐厅,徐朗就等在门口。
傅亦铭也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就联系了徐朗过来当司机。
见人出来,徐朗立刻迎上去:“傅总,您...”
傅亦铭艰难地摸出车钥匙丢给他:“把车开过来。”
车上。
替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头。
暖气吹得闷,担心她难受,傅亦铭又吩咐徐朗:“把车窗打开点。”
车窗很快开了一条缝,呼呼的冷风吹进来,她有些不适地往他怀里钻。
傅亦铭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垂下眸。
封莞还在看他,湿漉漉的眼睛泛着层水雾,双颊透出酡红,两瓣娇唇洇着水润的光泽,像是一颗甜樱桃。
“傅亦铭。”她突然开口唤他。
“嗯?”他垂下眸。
“夏歆要结婚了,以后我真的就只剩一个人了?”
傅亦铭轻抬拇指,用指腹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我不是人?”
封莞笑了两声,点头说是。
她醉得不轻,倾诉欲很重。只是说话没有逻辑,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高总对夏歆很好,是吧?”
怎么?她嫉妒?
傅亦铭和醉酒的人也计较:“我对你不好?”
“夏歆说高总会对她撒娇,你会吗?”
“......”
封莞蹭了蹭他的胸口,咕哝道:“我就知道你不会。”
她的语气稍显失望,傅亦铭皱了皱眉:“谁说我不会!”
“那你撒个娇给我听听。”
傅亦铭梗了半天脖子,最终在她失望的叹息声中俯下身,薄唇擦过她的耳廓,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粉嫩的颊上。
他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嘤、嘤、嘤——”
明知道这是她酒后的胡话,傅亦铭还是顺从的做了。
驾驶座上的徐朗,闻言脊背微僵,一时没留意前方的红灯,脚下刹车踩得急了些。
傅亦铭的身子整个往前倾,而封莞本就胃里难受,被这一晃,晃得更加头晕。
他冷声道:“刹那么急干什么?”
徐朗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傅总。”
他这一脚刹车,分明是被傅亦铭撒娇的模样给吓出来的。
汽车很快抵达珑上公馆,傅亦铭下车,直接抱着人推开家门,直奔卧室。
看她秀眉紧蹙的样子,想必是被酒精折磨得难受。
傅亦铭想去给她倒杯水,刚一起身,就被人拽住了衣角。
“你别走。”
喝醉酒的她格外黏人,傅亦铭无奈地拎起一旁的矮凳,在床边坐下:“我没走。”
“傅亦铭。”她的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透着几分沙哑。
他应:“嗯。”
“你说...她当初抛弃我们,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吗?可是她现在为什么过得这么狼狈。”
傅亦铭一下就听懂了她在说什么。餐厅里那个女人,和丈夫吵架的姿态的确狼狈。
“我以前盼着她过不好,盼着她后悔,盼着有一天我可以居高临下地告诉她,她的选择是错的。可真等来了这么一天,我怎么会有点难受啊?”
她柔软的音调中杂糅了些哭腔。
傅亦铭把她埋在被窝里的脸捧起来,泪痕一片。
“别哭了。”她哭得他心尖疼。
“我快恨死她了,也绝不可能原谅她。”她眼睛发肿,嗓音变得嘶哑,“她毁了我爸,毁了我。因为她,我连家都没有。我凭什么原谅她!”
“你知道吗?他们都笑我没有家!”
她最后在嘶吼着,可太累了,话音也显得无力。
封莞向来以温柔强大示人,就算是在他面前,最多娇俏地耍个小脾气。傅亦铭哪里见过她这副无助失措的样子。
她肩膀颤抖得厉害,瓷白的脸颊晶莹透亮,满是泪水。
起初还能发出一点哭腔,后来干脆只剩无声的呐喊。
傅亦铭觉得心脏被无数只蚂蚁啃食着,快疼死了。
“不想原谅就不原谅。反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更没人敢再笑话你。”他按住封莞的肩头,让她冷静下来。
“别哭了。”傅亦铭用指腹为她擦了擦脸颊,“又不是我死了,你哭这么伤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