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轻飘飘向后退去。
她只是向后退,不是倒退着跑,也不是向后跳,甚至不是用传说中轻功蜻蜓点水似的向后速退,那不是任何动作,就是退,像是慢慢拉远的镜头,像是就要醒来的梦。
“我想怎么书写结局?”她的声音也轻飘飘的传来:“我要是再也不会疼痛,再也不会绝望,再也不会失去,我要一直走到最后,到那时,这时间所有悲哀与不幸,卑劣与龌龊,见我便会望风而遁。”
许晟由衷的鼓掌:“说的好有道理好有深度好深奥,说了等于没说但还能无形装那啥的境界,真让人望尘莫及。”
花非花眉角些微的抬了抬:“你还能开玩笑,看来,还真有点无所畏惧的意思,许师长带的军团号称铁胆雄师,看来,应该是名不虚传啊。”
好像是在夸奖自己连带着也自己的老子也夸了,许晟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但是觉得人家好歹是像在夸自己,于是给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从指尖到手腕到整个身体,碎裂成一个个细小的碎块,那么小,那么轻,飘飘悠悠的带着红色的血雾,在这样许晟满眼的震惊与不甘中,弥漫到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这个空间碎裂了,所有自己也就碎了,就像一个相片被撕碎,那里面人物也随之破裂消失,由阳台飘飘悠悠的撒下去,被清洁大妈隔着七八层楼骂的不敢伸头,以压根不存在的“熊孩子”不懂事,我马上去自个扫才结束了尴尬------(嗯,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请选择性无视吧)
身体碎裂成千万片,倒是没感觉到疼,因为太快。
许晟在这一次,清楚的看清了所谓时间的回溯,他飘飘摇摇的像一缕亡魂,不对,本来就是一缕亡魂,向着无数旋转着,飞动着,扭曲着,虚晃着的,一个个似曾相识的结局,那些无声的,有声的画面,跟着他一起,飞向一个幽深的黑洞。
许晟觉得,自己的身体,或者类似身体的意识,或者更科学的说法,大脑意识对自我的意识重塑,隐隐发出光来,而那些光,带着飞蛾扑火的趋光性,带着他,向着幽深黑暗之中,那个极其明亮,极其纯粹的光源飞去。
如同太极图中的那个黑中有白的光明点,在那无所有的无尽黑暗与虚无中,有着一点光亮,比任何光都要纯粹明亮的光明。
那是结束,在必然的虚无与灭绝中,在绝无希望的整个人类都灭绝的未来里,唯一的有希望的结局在那里微弱的坚定的闪闪发光。
那是万物寂灭中的一点生机,就像是万物的相生相克。
许晟的意识飞向那个结局,如同百川到海,日出月落一样。
在飞向那个光明的点时,他看见人类唯一反败为胜的结局。
两个至高进化的到“新王”阶段的虫化人,在苍穹,在深海,在沙漠,在洞穴,进行着难以想象战斗,他们都浑身闪耀着神圣的光芒,美的不可思议,他们都浑身抽动着千万条虫须,狰狞到仿佛梦魇。
他们仿佛神明,却用着最野蛮方式厮打,拳脚相向,虫须纠缠,齿牙并用,螯角相抵。
许晟虚弱的意识,再一次颤抖起来,比任何一次死亡与面临死亡都害怕。
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两个怪物,其中一个是自己。不是感觉,不是看到这一切而明白,而是因为这样的景象,他突然回忆起来。
那一次“瞌睡虫”不是说,只要被母神承认为子的虫化人,进化到极其优秀才能被她赋予不断重生的力量,把无数不同次元的结局改到相同,留下母神的子孙统治世界的可能吗。
可是自己从未得到过母神的承认,应该是互为死敌的局面,虽然现在在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称为她的敌人,可是她应该绝对不会让自己重生的。
现在他突然明白,一直让自己不断在过去里重生,时间中回溯轮回,一直是自己。
是自己成为新王的力量,让重生自己,把这个唯一的,占的比例微小的结局,无限扩大。
原来我是这样自信啊。
许晟自嘲仰天长笑。不过极端偶尔的这样成为“新王”就以为所有次元世界的结局都能这样书写吗,那来的自信,而且就算这样,又能如何。
到头来还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