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理直气壮地伸直了脖子:“当然是因为你不见了,我得出去找你啊。”
季月挑了下眉,似乎不能理解白稚的意思。
“找我?
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们不是相依为命的好伙伴……吗?”
白稚偷偷觑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季月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山洞里只剩下火花噼里啪啦的声音。
白稚维持着僵硬的动作,尴尬地一动不动。
说话呀大哥!你倒是说点什么呀!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呀!给个面子吧拜托!
“……伙伴?”
就在白稚快要忍不住缓和气氛的时候,季月终于开口了,“那是什么?
可以吃吗?”
他的表情困惑,带有一点孩童的天真。
眼神却又很冰冷,透着残忍的、嗜血的光。
白稚:“不可以!”
季月挑了挑眉,有些遗憾的样子。
白稚无奈地轻叹一声。
算了算了,看来季月不是很懂“伙伴”这个词的概念,以后再给他慢慢科普吧。
白稚摇了摇头,又艰难地躺了回去。
对现在的她来说,连坐着都很吃力,她需要更多的休息和营养,才能渐渐恢复体力。
“总之,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同样的,你也不能丢下我呀。”
白稚伸出一根细细的小指,举到季月的面前,轻勾了勾。
她需要一个承诺与约定,这样她才能安心地睡过去。
季月定定地看着那根手指,突然露出一个顿悟的表情,然后他也伸出自己的小指,递到白稚的嘴边。
“原来你是想吃我的手指。”
他也勾了勾小指头,“可以喔,吃吧。”
白稚:“……”
气死她算了。
身上的伤又开始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无比虚弱的白稚张了张嘴,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迷了过去。
她真的会被季月气死的。
季月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昏迷的罗刹少女,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他打从心底里无法理解白稚的行为,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可以丢下她”。
但她毫无疑问,是他遇到过的最奇怪的罗刹。
也是第一个,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产生好奇和期待的生物。
季月端端正正地坐在白稚的身边,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
除了格外弱小以外,他看不出白稚和其他罗刹有什么差别。
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去听她胸口的心跳。
很微弱,微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停掉了。
季月想了想,抬起左手,在掌心处划下一道细长的伤口,然后将手举到白稚的嘴巴上方。
罗刹少女的双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两片枯萎的花瓣,正在无声渴求着甘露的降临。
季月微微俯身,右手捏住白稚的脸颊,使她张开了嘴。
而后左手一用力,细细的血珠便顺着他的掌心,一滴,一滴落入白稚的口中。
白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傍晚。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她只觉得全身无力,但却没有明显的痛感了。
哇塞,不是吧?
她昨晚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这么快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她的自愈力岂不是和季月一样强了吗?
白稚惊喜地环顾四周,正要告诉季月这个好消息,却发现自己的周围空荡荡的,除了那两只肥得流油的野兔,仍然在淡定地吃草。
咦?
季月人呢?
是不是出去抓野鸡了?
白稚吃力地站起身,正要去洞口处张望,余光忽然瞥到自己的手。
这、这是她的手吗……?
她疑惑地抬起双手,仔细查看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非常漂亮的少女的手,修长白皙,十指纤纤,宛如玉雕一般。
虽然指尖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但却无损这双手的细嫩与美丽。
怎么回事?
她不应该是爪子吗?
怎么会变成人类的手?
白稚大惊,又是揉眼睛又是掐大腿,在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便疯了似的跑出山洞,直奔她之前取水的那条小河边。
河面平静,河水如往常一样清澈见底,偶有几条小鱼游曳而过。
白稚趴在河边,紧张地俯下身,一点点看向水中的倒影。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人类少女的脸。
黑发雪肤,皓齿黛眉,眼尾微微下垂,一双墨玉似的眸子清亮剔透,澄澈如水,看起来极为动人。
此时少女正双唇微张,盈盈双眸里写满了震惊和呆滞。
等等……这、这是她吗?
!她怎么又变回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