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朵云低头不语,两眼中却隐约可见泪光闪动。
梅清轻轻抱了朵云,心中怜意愧意交杂。
自从与碧真有了鱼水之欢之后,梅清心中,便对朵云多少有些忽略了。此次远出永平,到后来碧真现身后,更是少有想起朵云的时候。
刚才梅清在客房中与碧真厮混半晌,正是情浓之时,碧真却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下一步了,只道现在是在梅清家中,家人都看着,且不得胡来。
梅清大为郁闷,心想碧大小姐你什么时候也在乎这些俗世人的说法了。他却不知无论碧真修为如何深厚,处事如何高标,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该脸皮薄的时候,还是会薄的。
从客房出来,回了卧室时,只见房中灯烛高烧,朵云正单手支着香腮,呆呆地盯着烛火发楞。
待见了梅清回来时,朵云脸上五分惊喜、四分羞涩和一分委屈的表情,一下子就让梅清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朵云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朵云只道少爷久未见自己,难免有些急色。刚才自己还想,少爷难道是要歇在客房中了吧。 虽然现在礼教大兴,但人家姑娘既然敢跟着少爷回家里来住,只怕也是铁了心是少爷的人了。
结果见梅清还是回来自己的卧室中,朵云也有些意外。又见少爷紧紧地抱了自己,一下子便浑身发热,瘫软在了梅清怀中。忽然察觉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靠在少爷怀中,朵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当下泪水便不听使唤地涌满了眼中。
梅清轻轻为朵云擦去泪水,忽然道:“朵云,我是不是很混蛋呢?”
朵云把头埋在梅清怀中。轻声说道:“少爷说什么呢,少爷你是大好人,家人都这么说呢。”
梅清用手指缓缓在朵云柔软红润的唇上抚摸着,有些黯然地说:“别瞎说了。按说有了你。我早该知足了才是。可现在,却又有了真儿……既得陇,复望蜀,象我这样的没良心的男人,说是混蛋也不为过吧?”
朵云有些着急地挺起身子说道:“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少爷对奴婢一向这般好,奴婢知足还知足不过来呢。再说朵云不过是个奴婢,哪里敢……”
“别胡说”,梅清轻轻捂住了朵云地嘴,一边将朵云地脸轻轻地扳了过来,细细看着她柔和的脸颊和清秀的眉眼。 慢慢将自己地脸也贴在她的面颊上,叹息着道:“对不起,朵云。我不喜欢你自称奴婢。其实在我心里,你这样的女孩,应该我天天捧了花来追,求你嫁我才是。若能得你青睐,拥有了你,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应该把你当了宝贝。天天哄了高兴才是。”
朵云听了笑道:“少爷这是说什么呢!少爷是天,奴婢是地,能伺候少爷,是奴婢几辈修来地福气才对呢。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少奶奶给您气受了?”
“少奶奶?”梅清听了一楞。片刻才想明白朵云说的是碧真:“你说真儿么?倒还没有。真儿她其实心地很好的。不过她不会嫁我的。”
“少爷!”朵云一怔,大急之下挣开梅清道:“你怎么能这样呢?真姑娘都跟着你到家里来了……这你般。却是,却是。不太好……”
梅清一楞,随即笑了起来,又将朵云拉过来道:“傻丫头,不是这回事。你以为少爷我是始乱终弃么?是真儿她没办法嫁给我,不是我不想娶呀。\\\\\\真儿是出家的女道士,虽然可以和少爷结成道侣,却没有办法娶来当少。”
“啊?”朵云一听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长得象天仙一般的碧真,居然是个女冠,更想不到少爷居然还说和碧真是什么道侣。难道少爷也要出家当个老道去不成?
“那,那却怎么好?”朵云觉得脑袋都不够用了:“不行的话,就叫少奶奶还俗了?”
“那这么容易?真儿出家,那还是皇帝封的,哪这么容易就还俗的。”梅清摇头。
“皇帝封地?”朵云更是傻了。在她想来,既然是皇帝封的,肯定是金口玉言,那少爷的婚事怎么办?
“实在不行,少爷你和皇帝说说,奴婢去替少奶奶出家,把少奶奶换回来……”朵云急道。
梅清看朵云眼睛瞪得溜圆,先是给逗得一笑,随即心中觉得软软地,不知道怎么说朵云好,只得把双臂又紧了紧,对朵云说道:“行了,傻丫头,你就不要瞎着急了,少爷能把事办好了。 今天我也和忠叔也说了这事,忠叔说呀……”
“忠叔说什么了?”朵云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可行,听梅清说忠叔说了,心道忠叔必然有主意。
“忠叔他肯定是有办法”,梅清思索着道:“朵云,你有没有发现,忠叔他好象不是一般的人呢。”
朵云笑了道:“那是当然了,在少爷你身边呆久了,任谁都变得不一般了。”
“敢笑话少爷我,讨打!”梅清忽然一下子将朵云按在床上,做出一副穷凶极恶的面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