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空作为天道圣人,终生遭受天道限制万万年不得寸进,那我为何不选择拥有一具自由之躯,斩去这一身天道圣人的实力,重归过往,再证大道?”
“那......”
后土喃喃一声似是欲言又止,但在看了好似完全不在乎的李桐一眼之后,咬牙问道:
“你就不怕他所言不实,在你斩去一身圣人实力之后,根本就没有那所谓的祭道法门?”
“哈哈哈!”
教主笑了,指着李桐大声道:
“这小子,当初就是这么诓骗我的。”
“怎么能叫骗呢?”
李桐听到这话可就不乐意了,虽然他当初是有画大饼的嫌疑,但现在这大饼不是实现了吗?
啪!
一卷散发着悠悠岁月气机的古朴卷轴,被他拍在桌上,随之道:
“喏,法门就在这里了,若是看了之后修不成,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李桐双手一摊,表现出一副无赖模样。
这般姿态非是做给教主,而是让后土娘娘看的,却是又几分劝戒她莫要轻易尝试的意思,盖因为看过卷轴内容的他自是知晓这般修行之法,又是何等的决然与凶险。
对于执掌众生轮回的后土而言,可能并非是条坦途。
不过对于教主的话,那就是没什么问题了。
从始至终,通天教主就是一个最为纯粹的存在。
任何俗世的东西摆在教主的面前都不能让他心动,他所追求的只是那一条永无终点的大道路途。
于这样在修行上贯彻一心的人相处,自然不需要那些花花肠子,只需要坦诚相待,便是足以赢得他的认可。
所以李桐从未说谎,他说天道圣人有缺,教主证实此言不假。
他说有异域大道可行,虽一路上亦是艰难险阻无数,但是无缺亦无限制,教主信了,所以自斩一刀,抛却圣位。
为了教主的这番信任,李桐寻来了祭道的法门,特来助其一臂之力!
在旁听着他们交流,而一直未发一言的女娲娘娘,此刻间注视着那放置在桌面上的古朴卷轴,双目里闪过一丝难以遏制的意动。
然而女娲终究还是女娲,她不是教主,没有那般认定一件事便是毫不拖泥带水去做的果决。
固然是对于李桐所言说的隐秘之事已然是万分相信,又对于成就祭道分外的感兴趣,但即便到了此时,她心中仍在犹豫。
仍然狠不下心来,抛却她这得来不易的圣人之位。
因为她知道,自家终究是和通天不同啊!
沉吟良久,女娲终于是抬起头来,分外凝重的注视着李桐的双眸,缓缓问道:
“敢问李小友,修行了此中之法,便一定可能成就祭道?”
一旁凝眉思索,似是在默默消化着李桐这番惊天言论的后土,也是闻声将注意力投过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听到这般疑问,李桐忍不住心中失笑,修行这种事情,谁能说自己就能一定功成呢?
君不见成仙路上,白骨皑皑!
当然了,他不同那些人一样,他是个挂比。
但是这样的心态可是有不得,想要成就祭道,必须要有一往无前的气魄,方才能死中求活,绝境升华。
这一点他可是得提前说清楚了,免得到时候她们修不成,反而还要埋怨自己坑害了她们,那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惹了一身骚。
于是,他便掩了笑意,神色稍有凝重的说道:
“娘娘,敢问世间可有安然成就圣人之法?”
“修行本是一条不归路,若没有一往无前的气魄,怎能有机会得见大道真颜!”
继而,他对这女娲与后土缓缓摇头道:
“这般法门凶险非常,我却是不敢保证谁都能修成的。”
“说的好!”
话音方落,就听教主大赞一声,继而毫无惧意的探手将原本放置在桌上却无人敢轻易拿起的卷轴取过,分外澹然的将其展开,一览其上真言大义。
听着教主叫好的声音,女娲娘娘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羞恼之色,但很快的她便调整过来,带着几分歉意的向李桐说道:
“这番是我的错,却是我过分苛责小友了,还望莫怪。”
这般说着,女娲脑海当中已然是思绪翻涌,犹若浪潮一般拍打不断。
从以造人功德成圣那一日起,距今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会元之久,然而她的修为境界却几乎是无所长进。
无论是她也好,还是通天教主也罢,在遇到了李桐之后都是十分的明白,自己的实力早已是被天道之力锁定,不可能有任何的成长了。
然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份希望,一份走上没有限制大道的希望。
但是,这般希望却又有着几乎是让她难以取舍的代价。
“祭道法,真的能成吗?”
这个问题此刻不断反复的在女娲娘娘心头响起,似是在拷问她的心灵。
她不是通天,无论与李桐的关系有多么好,表现的又有多么亲近,但在事关自己的道途之上,女娲还是万分慎重。
毕竟,让她难以释怀的是,李桐终究不是洪荒当中的人啊,她无法做到像通天教主那样的果决。
“或许,这便是通天他实力强大的原由所在吧。”
女娲心头苦笑,决定再等一等。
既然通天教主都毫不犹豫的自斩一刀了,那他在这祭道法门的修行上也定然是不会多加犹豫,只消看他如何,便能一证真假。
颇有些凝重的看了李桐一眼,她将目光收回,渐渐落于眉毛挑起,越来越兴奋的教主身上。
“妙、妙、妙!”
教主一边看着,一边惊喜的说道:
“创造出这般法门的人简直就是天纵之才,我差之甚远啊!”
“将自己的道修持到极点,然后点燃心灵火焰,焚烧掉一切规则与秩序,献祭掉至高大道,于死中求活,方才能得极尽升华!”
“如此在灰尽的新生,名之曰: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