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觉得自己脑袋疼得厉害,不过还在接受范围。
他内心多少有些庆幸,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虽然给他带来了很多痛苦,但同样也给他送上了礼物。
对于毒的抵抗力。
意识现在还有些模糊,不能给四肢传递的信号,但好歹视听觉已经恢复。
如果他记忆没出错的话,应该是一只未知的精灵袭击了他,然后将他拖入了深海。
难怪眼前漆黑一片。
但是如果在海里的话,为什么他没有窒息的感觉?他可没有鳃去分解水中的氧气。
触觉也逐渐回归掌握,他发觉自己脑袋有点重,不是平时身体不舒服所产生的沉重感,而是确确实实有东西放置在上面。
到底什么情况?
似乎察觉到寄生体的思维重新活跃,虚吾伊德重新生成大量的神经毒素,向着被包裹的汞的大脑袭去。
但是圣斗士不会被同样的招式击倒两次,他的身体早就对虚吾伊德的毒产生了抗性,并没有再次失去意识。反而因为呛鼻的刺激,让他脖子以上的部分重新恢复了主动权。
也正因为恢复了控制,汞惊悚的发现自己整个脑袋原来被这只水母的伞帽包裹了进去。
伞帽里面充斥着奇怪的液体,不用呼吸也能提供某种养分维持他的生命体征,有点像寄宿在母亲体内发育的婴儿。
这究竟是什么鬼故事啊!
汞的动作让虚吾伊德有些苦恼,无往不利的神经毒素怎么失效了?
但是这种味道好闻的寄主,可是她击败了好多竞争对手才得来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作为寄生体的虚吾伊德,生存本能就是寻找寄主,然后共同生活下去。
至于寄主本身的想法,并不重要。
于是她将较短的触须缠绕在汞的双臂,较长的触须盘绕在汞的双腿,摆明自己的态度。
「不要……挣扎。」
「一起……生活。」
汞再次听见了这只精灵的心声,一起生活是什么意思?
他刚想开口询问,却忘记了自己的脑袋是处在溶液里,不但没能发声,还被溶液呛了几口,只能无奈地摆动头部撞击着虚吾伊德的伞帽。
可惜这种徒劳的冲击对虚吾伊德而言只是略感困惑,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感受到寄主的挣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虚吾伊德原先悠闲的动作逐渐加快。
她已经感觉到通道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将寄主带回领地就好,那里位于世界的缝隙,只有少部分族群才有资格开启通道。
到了那里……他们就能永远生活在一起。
不管是人还是精灵,面对熟悉的环境总是会产生安心的感觉,这是非常正常的心理状态。
哪怕是虚吾伊德这种不存在多少情感的精灵,多少也产生了放松的情绪,将触须从汞身上放开,准备迎接家的温暖。
但是汞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体早就恢复了知觉,只是一直被这只精灵控制没法动弹。
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让他的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下,对于这种时机自然不会错过。
没法发出指令,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精灵一定知道怎么做。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