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玉盒,众人心里都微微失望,这一次,是龙姓修士走在前边,托着荧光石,映出洞口的台阶,同样是白玉砌筑,蔓延到黝黑的山洞下。
一连走了三十多级,就到了最深处,幽白的光线下,照出一处只有五六米见方的房间,五人站在这样小的空间内,很是逼仄,可谁也没有后退一步,仿佛后退一步就吃了亏似的,他们是视线很快扫视过四壁青色大块凸凹不平的岩石,然后集中在正中间一座黑色石台上。
确切的说,是集中在黑色石台之上的玉盒上,盒子足有半米见方,厚重带着古韵,玉盒之上,赫然是一张符,符上血色符号勾画,煞是陌生,血煞。
他们都静静地看着这个半米多长的玉盒,看着上面血色符,那符只看一眼就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紧紧地抱住那个玉盒。
“这里……就是宝物吧。”侯友涵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揭开符,可是长期在荒域经历让他知道,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被这符封印的,极有可能是宝物,也有可能是极为危险的东西。
“这个符,看起来煞气冲天,好像是封印镇压的作用。”老妇人蹙着眉头道。
明明知道老妇人说得有道理,可是如此拼命进来,每个人都消耗了十几颗灵丹,若是这么空手而回,谁也不甘心。
“也许是开了灵智的宝物?”黑衣汉子舔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烦躁,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似乎不受他自己掌握。
“揭开看一看,如果……如果……”杜若怀如果了两个字,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她只觉得心脏从来没有这么有力地跳动过,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心烦意乱,仿佛都不能安静地思考了。
就在这时,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纵身一跃,就跳到了玉盒上,他们连惊呼都没有来得及,那个雪白身影已经跳过玉盒,玉盒上血色的符仿佛被它跳跃的身影带来的风掀起,飘飘然然地从玉盒上飘起。
他们的视线全都凝固在那个符上,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他们的心脏这一刻奇怪地在用同一频率跳动,他们的视线在符上,耳畔却听到清晰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砰!砰!砰……”
他们一动也不敢动,狭小逼仄的空间此时安静极了,他们分明听到了数道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算上灵弥,他们才六位,可是怎么有七个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们的视线呆呆地落到玉盒上,那个半米多长的玉盒?
那里是什么?
心底,不断的有声音在催促着,打开,打开,那里是什么?是什么在跳动。
侯友涵的手颤抖着伸出去,他的双手就如所有人的面色一样惨白,慢慢地,他的双手摸在冰凉的玉盒上,慢慢的,将玉盒盒盖推开。
盒盖轻轻一触碰,就滑向一边,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耳畔只有砰砰的,不受他们控制的心跳的声音。
视线模糊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一颗火红的心脏,这颗心脏实在太大了,双手捧着都不一定能捧起来,可它竟然在有力地跳动着,砰,砰,忽然之间,他们全都知道了,这第七个心脏跳动的声音来自何处。
砰!
他们的视线还在玉盒内硕大的心脏上,他们才刚刚想明白最后一个心脏跳动的声音来自哪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想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为什么也与这颗心脏相同,只觉得从胸腔内传来最有力的一声心跳。
视线的余光忽然一片血色模糊,他们惊恐地顺着视线的余光互相对望着,惊恐地看到周围的修士们胸前忽然炸开,血色一片中,一颗鲜红的心脏跳动着。
心忽然一痛,那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苦,他们呆呆地互相凝视着对方的胸膛,不论是老妇人,还是年轻的女修,还是壮年的侯友涵,无一例外,就在他们感受到最有利的心跳的时候,所有人的胸膛同时炸开。
他们都还站着,彼此眼神里的惊恐清晰可见,他们全都知道他们的肉身生命在流逝,可是当他们想要元婴逃脱的时候,竟然可怕的现,他们的元婴也无法移动了。
若还可以内视,他们必然会看到他们雪白的元婴也是满脸惊恐,其内的精气正在被自己的心脏牵引吸收,心脏根本无法负荷如此的精气,正在变得硕大,从胸口的血肉中挤裂出来。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啊。
他们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五颗变形了的心脏同时从胸膛中挤出来,好像受到了召唤一样,又好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飘飘然落到玉盒内。
玉盒内硕大血红的心脏还在跳动着,但是度开始平缓,五颗心脏落在它的上面,还在和它同一个节奏跳动着。
每跳动一下,就有一颗心脏挤入到玉盒内心脏一部分,一下一下,数十下之后,其中的一颗心脏消失了,然后是第二颗。
玉盒之外,五个身影轰然向下委顿下去,不显眼的地方,是那个认主的猕猴,雪白的身子也到了下去,它的胸膛同时破碎了,但是它的心脏也破碎掉了。
伟大的不死之心是看不上这样渺小的蝼蚁的。
玉盒内,胀大变形的心脏不断被吞噬着,每吞噬一颗鲜活的心脏,不死之心的颜色就会鲜活些,活力就会充沛些,它极有耐心地一颗颗心脏吞噬着,一刻钟之后,玉盒之内,只余下这一颗有力跳动的不死之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