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帝没想到宋悯憋了半天竟憋出这么一句,不禁大失所望。
恰在这时,殿外又有人报:“陛下,婉嫔娘娘薨了!”
“薨了,怎么薨的?”陆皇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回皇后娘娘,两位太医,一位说她是病故,一位说她是自尽,具体原因还需查证。”
随着小内侍的话音落下,殿中喧哗再起,嘉和帝竟似松了口气。
无论婉嫔是怎么死的,小五总算能保住了。
其实他也不是对这个儿子爱得有多深,奈何太子被陆家兄妹养成了傀儡,他不想自己辛苦抢来的江山有朝一日改姓为陆。
而他的另外几个儿子,一个远逃他乡,两个贬为庶民,一个被终身幽禁,还有一个是垂髫小儿,只剩这么一个能用的,无论如何也要保住。
婉嫔想必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挑在这个时候去死,她一死,便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她在装病,小五就不会被冠上争储夺位的罪名。
只要这个罪名不成立,其他的事都可以慢慢想办法。
五皇子在嘉和帝投来的目光里哀声痛哭。
母妃说,每一个皇帝的宝座,都是用累累白骨堆砌而成,如果有一天他能坐到那里,她愿意用自己的骨头为他奠基。
他知道母妃说得对,他也知道,母妃会为他做任何事。
可是他万没想到,母妃竟会为他去死。
听到那一声没有任何感情的报丧之后,他的心突然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
这世上唯一一个爱他如珍宝的人,就这样走了。
他还没有登顶,便成了孤家寡人。
……
送走望春之后,杜若宁去见云氏,说江潋晚上要来家里吃饭。
云氏尚不知朝堂发生什么,听闻江潋要来,竟有些慌了神。
“怎么这么突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早做准备。”
“这还不叫提前,一下午的时间什么东西准备不出来?”杜若宁笑道,“他肚子能有多大,还能装下整个菜市场不成?”
云氏道:“那也要多备几样,人家头回来,总不能太寒酸了,我这就让人去厨房说一声,把鸡啊羊啊什么的先炖上,前些日子有人给你阿爹送了一盒干鲍,还有海参也要提前发好……”
杜若宁:“……”
先前是谁说只要她活着江潋就甭想进这个门的?
哎,男人多一点和少一点的差别就这么大吗?
她暗自好笑,也不拦着,任由云氏吩咐人准备这个准备那个。
反正也不用她做,她只管回房等着就是了。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直到外面完全看不清人脸,杜关山才领着江潋和沈决回家来。
两人是假扮成杜关山的随从进来的,云氏没认出他们,向后面张望着问杜关山:“你女婿呢?”
“什么女婿?”杜关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潋呀!”云氏道,“不是说他要来吃饭吗?”
沈决忍不住哈哈大笑,推了江潋一把:“还不快拜见你岳母大人。”
江潋心里还是挺美的,面上没敢笑,将罩在头上的兜帽推到身后,向云氏拱手道:“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云氏吃了一惊,难为情地瞪了杜关山一眼:“你怎么不早说,是不是成心的?”
“我哪里知道你这么心急想见女婿。”杜关山哈哈笑道,“先说好,这个女婿可是你自个承认的,将来有什么不好再别埋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