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直到杜若宁用过晚饭之后才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急着赶路的缘故,小脸红扑扑的。
杜若宁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丁香给她拆头发,看看外面已经完全黑透的天色,问茴香:“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了吧,下次还是让贺之舟去,你就别逞能了。”
茴香忙摆手:“不怕不怕,我不怕的,下次还是我去吧小姐,我就喜欢干跑腿的活。”
“……”杜若宁从镜子里狐疑地打量她,“你该不会是借着跑腿去哪里玩了吧?”
茴香摇头:“没有,我送完信就回来了。”
“小姐,以我看茴香姐姐定是借着送信去会情郎了。”丁香将拆下来的发簪头花一样一样收进妆匣里,笑着打趣道。
茴香的小脸整个都红透了,过来就要拧她的嘴:“死丫头,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嘴拧烂。”
丁香哎哟哎哟地躲,两人闹成一团。
藿香端着热水进来,见此这情景厉声呵斥:“一个个的都反了不成,竟敢在小姐房里打闹,看我不回了胡嬷嬷,罚你们去院子里跪搓板!”
两人连忙停下来,各自冲对方吐了下舌头。
藿香瞪了两人一眼,放下水盆,绞了布帕给杜若宁擦脸:“小姐也不管管她们,再由着她们的性子来,明儿就要上房揭瓦了。”
杜若宁一脸无所谓的笑:“我才不管,等将来嫁了人,让她们的婆婆管去,到时候一天挨三顿板子,自个就老实了。”
丁香还没到提起婆家就害羞的年纪,笑嘻嘻道:“我才不要嫁人,我喜欢和小姐在一起。”
茴香却不知想到什么,冷不防来了一句:“要是小姐做了婆婆呢?”
“……”几个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藿香伸手戳了她一指头:“小姐还没嫁人呢,你就盼着她做婆婆,去了南边一趟,非但没学聪明,反倒更傻了。”
茴春嘟起嘴巴揉着脑门道:“傻也是被你戳傻的。”
杜若宁喜欢看丫头们在自己跟前闹,女孩子眨眼便会长大,也就几年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好时候。
就像她和陆嫣然阳春雪一样,现在在一处还能无话不谈打打闹闹,将来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在藿香的服侍下洗完了脸,被她打发去前院传话的荷香回来了。
“小姐,国公爷说他忙完了,在书房等你。”
“好,我这就去。”杜若宁起身,让茴香给自己找件披风披上,正要走,又问了茴香一句,“方才只顾闹,忘了问你,督公大人可有捎什么话给我?”
“……”茴香一愣,有瞬间的慌乱。
回来的时候净忙着和春公公拌嘴了,他没说,她也忘了问,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春公公,总是惹她生气。
“没有,督公大人什么也没说。”茴香硬着头皮说道,心里暗暗自责,下回可不能再这么没脑子,无论别的事多重要,也重要不过小姐的事,一定要把小姐的事放在第一位。
杜若宁听说江潋竟什么话都没给她带,不禁有些失望,心想难道是自己画的那只小黑狗让他尴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因急着去前院,便也没多想,打算明日再写信给他道个歉。
父女二人在书房谈了近一个时辰,二更天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