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悯看着殷九娘把茶水摆上,然后吩咐她去外面守着,等到房门关上,才开门见山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若宁小姐的心终于开始痛了吧?”
“什么叫终于开始?”杜若宁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我原本也会和江潋一样心痛,只是一直没有发作,现在终于发作了吗?”
“没错,是这样。”宋悯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花费太多时间去解释,所以,若宁小姐,如果我拿这个筹码和你做交易,让你告诉我上次你来信阳府的原因,你会不会同意?”
“你觉得呢?”杜若宁反问。
“我觉得不会。”宋悯道,“如果我的筹码只是你们两个偶尔会心痛,对你们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所以你还有后招?”杜若宁又问。
“当然,若宁小姐这么聪明,要不要再猜猜看,我的后招是什么?”宋悯饶有兴味道。
“我不猜。”杜若宁并不打算给他面子,冷冷道,“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不是来逛灯会猜灯谜的。”
宋悯被她呛了一句,捂着嘴轻咳了几声:“那好吧,既然你不愿猜,我便直接告诉你,你和江潋都中了一种叫爱别离的血咒……”
他喝着茶,慢条斯理地把当初和江潋说的话又对杜若宁一字不差地讲了一遍。
杜若宁静静地听他说完,纵然内心翻江倒海,面上仍然平静如无风的湖面。
难怪江潋会故意冷落她,原来是为了这个该死的血咒吗?
他不想让她受噬心之痛,所以挖空心思地唱了一出戏,想让她因此心灰意冷,从此远离他,便可以不受血咒的牵制?
那他呢?
他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直到死去吗?
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因此死去,带给她的伤害远比血咒噬心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失去他更让她痛苦的事?
他把他自己当成什么了,已经独自承受了十年的煎熬还不够,还要再独自承受多久的噬心之痛?
杜若宁又气又恨又心疼,恨不得立刻飞到江潋面前,狠狠一巴掌扇醒他,再将他用力搂进怀里,告诉他,除非她同意,否则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若宁小姐怎么不说话?”宋悯轻叩桌面,含笑问道,“莫不是被本官吓到了?”
“确实。”杜若宁回过神,发出一声嗤笑,“我确实被首辅大人的卑鄙无耻吓到了,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这个血咒,应该不是首辅大人生来就会的吧?”
宋悯眉头一跳,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须臾了然一笑:“若宁小姐是想问我跟谁学的,然后找那个人去解咒吗,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顿了顿,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接着补充道:“不单是那个人,那个部落所有会用血咒的人全都死了,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一杯热茶劈头盖脸泼了过来。
宋悯的声音戛然而止,满脸的茶叶让他的运筹帷幄变成了狼狈不堪。
杜若宁冷笑一声,将空茶盏搁在桌上:“抱歉,你的卑鄙让我没忍住,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交易吧!”
宋悯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被气的,捂着胸口一阵猛咳,咳得满脸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
许久,他才渐渐平息下来,拿帕子缓缓将脸擦干,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两个条件,一,告诉我你来信阳府找什么人,二,你跪下来求我。”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除非你想在回到京城后就给督公大人举办葬礼。”
他将帕子揉成一团,用力攥在手心,“你知道为什么督公大人会死得这么快吗,因为,他对你用情太深,已经病入膏肓。”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事没时间多写,明天开始反杀宋狗哈,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