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索性蹲下来,向它伸出手:“雪儿,我能抱你吗?”
雪儿便纵身一跃跳进了她怀里,伸舌头就要舔她的脸。
“哎哎哎,这个就算了,别把我的胭脂舔掉了。”杜若宁笑着躲开它热情的问候。
雪儿腻在她怀里,一点都不认生,喉咙里发出撒娇一样的呜呜声。
老侯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雪儿除了让督主和望春抱,平时谁都不能碰,自己整天喂它,也没得过它一个好脸色。
好家伙,原来它也知道亲近美人儿。
话说,这美人儿是谁呀,督公府里还从来没有过女人出现,更别提是踏足堪比禁地的后院。
他刚才就是想到这点,才打算杀狗保杜若宁平安,在他看来,能进后院的人,肯定是督主十分看重的人,不然根本没办法走进月亮门。
前段时间似乎听说皇上给督主赐了一门亲事,不会就是这个女孩子吧?
老侯不禁眯起眼睛,将杜若宁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杜若宁正将雪儿举起来逗弄,仰起的小脸笑成一朵花,老侯的视线从她脸上扫过,在看到她左眼下方的红色泪痣时,突然愣住,佝偻的背都因为惊讶而直起了一些。
他盯着那颗痣,目光变得悠远而恍惚,仿佛看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浑浊的双眼在女孩子娇俏的笑容里渐渐蒙上一层水雾,他把腰佝偻得更加低,抬起粗糙的大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杜若宁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和雪儿玩得不亦乐乎。
“老人家,你看雪儿这么喜欢我,把它送给我可好?”
“不好。”身后有个声音冷冷道。
老侯正在抹眼泪,闻言忙放下手抬起头,雪儿在杜若宁怀里也停止了嬉闹。
杜若宁抱着它猛地转过身,就看到身穿暗金蟒袍的江潋负手冷面站在那里。
“督公大人,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跟鬼魂一样无声无息的?”
江潋不说话,面色沉沉盯着她,一看就是在生气。
雪儿却不管他有没有生气,在杜若宁怀里汪汪叫着向他伸出爪子,像孩子索求大人的怀抱一般。
江潋没抱它,冷冷道:“闭嘴!”
雪儿呜呜两声,垂头丧气地闭了嘴,窝在杜若宁怀里不敢再动。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对人冷冰冰也就算了,这么可爱的小狗狗你都要凶。”杜若宁替雪儿鸣不平,“既然你不喜欢它,不如送给我养吧,我可是第一眼就看上它了。”
“想得美!”江潋大手一伸,揪着雪儿的脖颈将它从杜若宁怀里拎了出来。
雪儿四脚腾空,呜呜叫着挣扎,杜若宁连忙上前托住它,冲江潋吼:“你和沈决都给我戴绿帽子了,我要你一只狗做补偿都不行吗?”
此言一出,不止江潋,站在江潋身后的肖公公都惊呆了。
天老爷,若宁小姐可真敢说,别人议论得再激烈,也都是背着督主偷偷讲,若宁小姐直接当面喊了出来。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督主留呀!
因为没人敢当着江潋的面说,所以江潋对这些风言风语半点不知情,突然被杜若宁这么一吼,一时有些茫然。
“你在胡说什么?”他拧眉问道。
杜若宁冷笑:“装什么装,全城都传遍了,你和沈决半夜逛花楼,还专门点了教习娘子教你们玩花样,呵,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种人,表面上装得冷若冰霜,无情无欲,背地里却……怪不得宁愿抗旨也不想和我定亲……”
江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眉头拧得更紧,厉声打断她的冷嘲热讽:“你休得胡言,沈决点教习娘子是为了……”
说到这里猛地停住,下面的话没法再说出口。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什么都不怪,所以沈决专门请了教习娘子来教他怎么亲嘴吧?
这么丢脸的话,打死都不能说。
“为了什么?”杜若宁追问。
江潋的视线落在她涂抹艳丽的唇瓣上,教习娘子那些勾挑缠逗的话如咒语般在他耳边响起。
他不禁吞了下口水,有种想试试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