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没有,臣是冤枉的。”宋悯不等他开口询问,便撩衣跪了下去,“臣与掌印素无冤仇,何来陷害一说,若宁小姐确实来找臣要过解药,但臣并无解药,因此也不曾给她。
倘若按照掌印的思路,臣也可以认为这一切是掌印在设局陷害臣,那些百姓或者杀手兴许就是掌印安排的,包括若宁小姐来找臣要解药,只怕也是其中一个环节,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看到她来找过臣,以便对臣进行诬陷,臣也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为臣洗刷冤屈。”
两人各执一词,各不相让,官员们心里都明镜似的,唯独嘉和帝尚在迷雾中,愁得眉头紧锁。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是闭了几天关,怎么他的两个心腹大臣就反目成仇,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下这局面,叫他如何是好?
正左右为难,有小太监进来通传,说薛大人在殿外求见。
薛大人?
众人都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薛大人乃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刚上任的翰林院修撰薛初融。
翰林院修撰主要担任修国史,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为皇帝及太子讲读经史,草拟有关典礼文稿之职,可是自从他上任之后,皇上便开始闭关炼丹,别说为皇上讲读经史,就连皇上的面至今都没见过。
对于这位由自己亲自选出来的状元郎,嘉和帝的感情也颇为复杂,他一方面十分欣赏薛初融的才华,一方面又因着杜若宁为了薛初融大闹贡院,害他差点损失一个儿子而耿耿于怀。
科举舞弊事关重大,幸好江潋当时打马虎眼放了太子和陆朝宗一马,不然太子就算不问斩,也要被贬为庶民。
所以,他当时点薛初融为状元,其实也是被架在那里没有办法,让薛初融当状元,他心里不痛快,不让薛初融当状元,又怕别人说他公报私仇。
纠结许久,才决定拿薛初融为自己换个虚怀若谷的好名声,勉为其难地把状元之位给了他。
好在点完状元之后他便开始闭关炼丹,一直没见到薛初融,随着时间推移,心里的那点不痛快已经渐渐淡去,加上太子还好好的活着,他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这会儿突然听到薛初融求见,嘉和帝还挺意外,略微迟疑之后,便吩咐小太监把他带进来。
少顷,薛初融进了殿,朝臣们全都侧目向他看过去。
只见他头戴乌纱帽,身穿青色团领官服,面容温润,身姿挺拔,步履从容行至殿前,撩衣下跪大礼参拜,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体,如行云流水,嗓音也非常悦耳,如空谷溪流叮咚,不疾不徐,不卑不亢,他一开口,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都跟着缓和下来。
嘉和帝抬手叫他平身,心里最后的一点别扭感也烟消云散了,有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在身边为他讲读经史,心情想不愉悦都难。
“薛初融,你来见朕所为何事呀?”他开口问道,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薛初融谢了恩,从容起身,整理好衣袍,听到皇上发问,便躬身答道:“回陛下,微臣是为掌印大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