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儿子为老父亲操碎了心,那边杜若宁还在和薛初融谈论考试的事。
薛初融从袖袋里掏出几张纸,双手递给她:“我答题结束后,时间还很充裕,就把我做的文章又抄了一份,请若宁小姐指教。”
“我哪敢指教会元公。”杜若宁笑着打趣他,接过来卷在手里,“待我回去好好拜读,再将它装裱收藏,倘若你中了状元,我可就赚大发了。”
“是啊是啊,这可是状元公的手书真迹,上面全是仙气儿,你千万别卖,留着传家最好。”薛初融一本正经道。
刚刚还是会元公,眨眼就成了状元公,杜若宁又一次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真没想到,薛初融居然也会开玩笑。
十年磨一剑,一朝试锋芒,大概是知道自己十年的辛苦终于要迎来曙光,所以才会放松下来肆意笑闹一回。
人们看着两人欢欣愉悦的样子,心说这绣球还有必要抛吗,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戏文里的才子佳人也不过如此了。
正想着,和谐的一幕被打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褐衣皂靴的东厂厂卫,挤开薛初融,冲杜若宁拱手道:“若宁小姐,东厂有个案子需要您协助调查,请跟我走一趟吧!”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认出正是刚才举着牌子大喊“东厂办差,闲人退避”的那个厂卫。
原来他们要办的差就是若宁小姐呀?
若宁小姐又犯什么事了?
最近几天没听说她闯什么祸呀?
她不是跟江督公关系挺好的吗?
看来督公大人真是冷血无情,办起案子来,谁的情面都不讲。
杜若宁自己也吃了一惊,看看眼前的厂卫,发现是个陌生面孔,并非日常跟着江潋的那些人。
“这位……公公?”
她迟疑着喊了声,虽然东厂并非人人都是公公,但这位面白无须,又没有喉结,应该是公公没错吧?
话说,江潋有没有喉结呀,她好像没怎么留意过,回头见了他要好好看一看。
不过他脖颈好像挺修长的……
想着想着,发现自己注意力跑偏,忙定定神似笑非笑道:“这位公公,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案子,竟让你跑到这里来寻我,请问你怎么称呼,在东厂负责哪一类案件,身上可有督公大人的手令?”
望秋:“……”
行,头脑清醒,思路敏捷,临危不乱,皮笑肉不笑,跟我们东厂简直不要太般配,不愧是我未来的干娘。
“干……那什么,若宁小姐……”望秋一开口差点叫错,忙改了口,凑近她身边小声道,“小的叫望秋,是我干爹的儿子之一,刚从外地办差回来,所以您不认识我,是干爹叫我来请您的。”
“哦,是你呀!”杜若宁放松警惕露出真心的笑,“你干爹找我什么事?”
“十万火急的事。”望秋正经脸催促道,“若宁小姐快随我走吧!”
“可我还要给薛同学接风呢!”杜若宁看了看薛初融,只好对他歉意道,“薛同学,看来接风宴要先欠着你了,明日北苑武场开武举,我去给大哥助阵,到时候你也来吧,等我大哥比完,咱们一起庆祝。”
“若宁小姐要不要先回府和家人说一声?”薛初融看看她,又看看望秋,相比接风宴,他更在意这个人是不是骗子,会不会对若宁小姐不利。
“放心吧,没事的,有贺侍卫在呢!”杜若宁笑着宽慰他。
“那好,若宁小姐凡事小心,咱们明日北苑武场见。”
薛初融躬身施礼,拎起地上的木箱要走,又被杜若宁叫住。
“你一连几天没好好休息,就别走路了。”杜若宁道,“你坐我的马车走,我骑马去东厂。”
“这,不合适吧?”薛初融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