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就没见过这么不把儿子当回事的爹,强忍着没学云氏拿白眼翻他,扯着他的袖子道:“不是为了哥哥,是我想去书院读书,阿爹去和先生说说。”
“你想去读书?”杜关山收了笑,正色道,“不行不行,你没出过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危险,你想读书的话,回头阿爹请个先生来家里教你就是了。”
“对对对,你身体才刚好,就算要请先生,也得休养一段时日再说。”云氏附和道。
杜若宁一看两人都不同意,只好使出杀手锏,小嘴一撇,眼泪就下来了:“我不,我不要在家读书,我就要和哥哥一起去读书。”
宝贝女儿一掉眼泪,杜关山的心都碎了,生怕她一着急再犯了病,忙不迭地答应道:“别哭别哭,阿爹答应你就是了,阿爹现在就去见效古先生,好不好?”
杜若宁收了泪,破涕为笑:“阿爹最好了。”
得到女儿夸奖的杜关山哭笑不得,当即起身离席,吩咐大管事备足礼物,打马去了南山书院。
到了书院,天已经完全黑了,效古先生正在灯下批改学生们交上来的功课。
“许久不见,先生可安好?”杜关山在小童的引领下进了门,满面带笑向他问好。
“有你这样的家长,我能安好吗?”效古先生放下笔,一脸的没好气,“你儿子打伤了十几个学生,你这当爹的还有脸笑?”
“是是是,小儿顽劣,给先生添麻烦了。”杜关山把手里的礼物呈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先生笑纳。”
“笑纳个屁!”效古先生道,“你儿子打的又不是我,你给我送礼有什么用?”
杜关山也不恼,又嘿嘿笑了两声:“这礼是为了小女送的,跟儿子没关系。”
效古先生没听明白,皱眉道:“什么意思?”
杜关山便把女儿想来书院读书的事说了,请他无论如何行个方便,收孩子入学。
杜家那个痴哑小姐突然开口说话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皆知,效古先生也略有耳闻,可是能说话并不代表心智也没问题,他虽然不歧视痴傻儿,要接收痴傻儿入学也不是随便就能决定的事。
哎,不对!效古先生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怒视杜关山,“闹了半天,敢情你不是来领儿子的?”
“先生若是同意,我也可以捎带着把那臭小子领回去。”杜关山道。
效古先生气得直拍桌子:“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先生答应让小女入学,我立刻就走,若不答应,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杜关山死皮赖脸道。
效古先生教了一辈子书,还从未见过敢在自己面前耍无赖的学生家长,气得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杜关山,你这狗贼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没办法呀,都是为了孩子。”杜关山一脸无奈道,“圣人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不要脸嘛!”
效古先生一听胡子都气飞了,实在懒得再和这种粗鄙之人纠缠,挥着袍袖赶人:“得得得,你女儿要来便来,老夫只求你别再糟蹋圣人,快快拿着你的礼物从我眼前消失。”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先生了,杜某告辞。”杜关山目的达成,不再多言,拱了拱手,拎着礼物扬长而去。
效古先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怔了半晌喃喃道:“这不要脸的,还真拿走了呀?”
不对,还有儿子呢,他到底还要不要儿子了?
杜关山快走出书院才想起儿子,又折回去把杜若飞接上,父子两个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