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你也知道,如今咱们朝廷上上下下,吃穿用度,都靠着贵府支撑,老夫和沈大掌柜也算有些交情,平日里打了不少交道,如今他突然退下来,难免会影响朝廷的运转...”
“沈万三年纪大了,整天忙得不可开交,总要歇一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柳白并不在意,和刘政会打打太极。
和朝中官员打交道,说话是一门学问。
说得太浅,显得没有经验,一点都不懂官场的门道。
说得深了,就怕别人听不懂。
深深浅浅才是正理。
柳白和房玄龄他们说话,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几句浅话,配上一句深话,才能显得高大上。
几浅一深?
柳白满脑子乱跑马,总觉得这个词,特别...特别的耳熟...
刘政会嘴角一抽。
年纪大了?
沈万三今年满打满算不到四十岁。
这就叫年纪大了?
那老夫今年已逾六旬,岂不是没几天好活?
“贵府的周掌柜、钱掌柜、魏掌柜,都是一时之选,柳公子为何非要...非要让一个小丫头来当大掌柜?”
刘政会的本意,是想让柳白收回成命。
大掌柜的人选太重要了,甚至关系到了他的前途!
怎么能交给一个八岁的小丫头?
没成想,柳白的回答,却是把气得几乎要吐血。
“我乐意。”
刘政会猛地站起来,脸色胀红,喘了好半天气,才强行将怒火压下去。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柳白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柳家大掌柜的权力再大,那也只是柳白的家臣,或者说是家仆。
既然是家事,外人怎么可能插手得了?
“那你...你就不担心柳家的生意没落?”
柳白扫了刘政会一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没落就没落,柳某还能缺那点银子?”
刘政会感觉心脏有点疼,一抽一抽的。
虽然明知道柳白是在挤兑自己,但偏偏没一句瞎话。
以柳白的家底,多点生意少点生意,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人知道,柳家的财力究竟有多雄厚。
光是柳白从朝中百官身上坑来的,就远远不止百万贯了!
人家还真就不缺那点银子,坑朝中百官,可比做生意来钱快多了...
刘政会揉了揉自己的心口,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可说的了。
难不成,堂堂的民部尚书,要跪在地上抱着柳白的大腿,撒泼打诨?
甚至于,他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前车之鉴,上回和柳白赌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自己抽自己嘴巴子的事情,他可不想干第二回。
于是,他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是老夫唐突了,柳公子莫怪...”
说完,他一拱手,拔腿就走。
生怕再逗留片刻,被柳白活活气死。
刘政会刚一出门,杜如晦就走进来了。
柳白耸了耸肩膀,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杜如晦抿了抿嘴,有些怜悯的回头看了一眼,刘政会的背影。
这厮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取其辱。
想找柳白办事,脑子有泡才会空着手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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