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机强作镇定,“薛将军,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薛礼不理会他,依旧自顾自的推着轮椅,走得飞快。
“将军,太子殿下怎么不见了?”
薛礼依旧一语不发。
转过一个弯,隐隐约约能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音,不正是李元昌吗?!
裴宣机挣扎着,想站起来。
自从被长孙无忌,从柳白手里救出来之后,他的身子骨一直就不好。
傻子都知道,一定是柳白动的手!
联想起薛礼是柳白的人,裴宣机更加恐惧了。
“莫非他想在这杀了我?”
顿时,他挣扎得更厉害了!
薛礼轻蔑一笑,用两手指按住他的肩膀,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我...我可是朝廷命官,被陛下赐予光禄大夫的头衔,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太子呢?”
裴宣机只感觉薛礼的手指,像两个根钢筋一样。
死死杵在自己的肩胛骨上,即便不动分毫,都能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终于,来到了最里边的牢房。
裴宣机一眼就看见,正站在墙角,抱着脑袋狂吼的李元昌。
这厮莫不是疯了?
牢房外,背对着李元昌的,正是之前在宗人府门口见到的那个东宫幕僚。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不见模样。
因为他身后那个人,竟然在牢房里打着一把油纸伞,将两人的脸,完全遮住!
当然,裴宣机也没在意他们。
眼瞅着性命都要不保了,谁还会琢磨这两人的身份?
薛礼淡淡的说道:“李元昌,你看谁来了?”
李元昌的嘶吼忽然停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一双眸子里,满含着仇恨。
“是你?”
这番话,他是对薛礼说的。
薛礼在东宫当了好几个月的卫率,他当然认识。
下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你是裴...”
突然,他脸色一变。
“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人,就是你!”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就是你,裴宣机!”
咚——
他好像没看到铁栅栏一样,狠狠的撞了上去。
头破血流都没有任何感觉,只知道双手死命的摇晃着栅栏。
“裴宣机!我杀了你!要不是你,我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看着状若癫狂的李元昌,裴宣机的表现也没好到哪去。
“你...你在说什么?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李元昌的嘴角有血迹留下。
都说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
深埋地底一尺多的铁栅栏,竟然真被他晃动了几分!
沙沙——
砖石尘土簌簌得落下,和李元昌脸上的血混在一起,更显得狰狞。
“裴宣机,你好狠的心,害了本王,还要将殷立德杀了,你一定会得到报应!”
李二身后的怀恩,微微一怔,转瞬之间就恢复了释然。
眼瞅着尘土要飘过来,他上前一小步,一甩衣袖,尘土顿时都倒卷了回去。
换做别人,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可裴宣机,显然没有那个心思。
“你...你胡说,我何时跟你打过交道?更不认识殷立德!”
就在裴宣机话音刚落之际,一个声音忽然从后边响起。
“你不认识殷立德?可殷立德,却认识你...”
来人显露身形,赫然正是刘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