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如今臣可还能唤您一声幼宁?”
许巧巧闻言看向承恩候的眼睛,盯着他尖锐的目光,笑道:“自然可以。无论幼宁是什么身份,首先都是父亲的女儿。”
承恩候听到许巧巧的话,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既然如此,幼宁为何不遵你祖父的命令?你祖父还说你处处违逆于他,还私自建立自己的势力。”
如果忽略许巧巧眼中的冰渣渣,她的笑容堪称和煦。
“因为祖父他老了,糊涂了。不提祖父大人因为美色,差点将整个许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的事情,父亲,您可知道,祖父大人居然还毒杀了曹太嫔,生生断了许家的根基。幼宁若是再不积攒自己的势力,只怕许家早就被祖父毁了。”
承恩侯神色一阵变幻,态度软化了许多。
“其实这次为父与你母亲是不愿意回来的。你与丞相府的事情,为父多少知道一些。我们回来,其实也不过是你祖父想要制约你罢了,我们并不愿意成为牵制你行动的靶子”
许巧巧微微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承恩候口中的维护之意。
而是,为什么她的祖父大人会觉得承恩候夫妇能够制约她?
祖父不好使,派上父母就行了?
还是没见过几面的父母。
承恩侯见许巧巧不屑的样子,皱了皱眉。
“你祖父确实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会有了些糊涂的想法,甚至做了一些糊涂的决定。如今父亲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让许家还在错路上走下去,只是,毕竟血浓于水,幼宁如今太后的位置已经坐稳,可否给父亲一句准话,你祖父那边可有转圜的余地?”
于承恩侯而言,许丞相是他的父亲,许巧巧是他的孙女,所以他才会这样居中调停,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这许巧巧能够理解。
但是,作为原主父亲,承恩候是否有想过如今她这个太后的位置是怎么逐步坐稳的。其中又有多少心酸,有多少无奈。
“幼宁是希望许家能够安稳的,可惜,父亲,如果有人毒杀了祖母,而你手中又握有滔天的权利,是否会放过此人?”
承恩侯的眉心皱成了川字,斟酌说道:“即便如此,先帝子嗣颇多,为何不能另立新君?”
许巧巧扶额哀叹,她就知道会这样。
“保皇派巴不得咱们许家赶紧动手杀了皇帝,这样才好勒死本宫,灭了许家。再选一个听他们话的皇子,从此大权在握,成为下一个许家。”
“父亲,问题不在于是哪个皇子当皇帝,问题在于许家权势过盛,是个帝王都要忌惮。幼宁这个太后还能凭借着孝道苟延残喘,可许家凭什么?您看如今夏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夏后母族独孤家族与夏朝皇室就差没直接开战了,每日朝堂上的唇枪舌剑,朝堂外的秘密暗杀。父亲,魏国皇室不是只有皇帝一人,礼亲王会死那是因为他主动谋逆,可其他宗亲都分毫无损。许家想要一手遮天,根本不可能。”
“魏朝也是夺了燕国的天下,为何许家不可?”
“父亲,燕国当时是什么情况,如今魏国又是什么情况。想要成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可如今许家有什么?”
“许家有你。”
“父亲可真看得起幼宁。那父亲就当许家从没有幼宁这个人!”
承恩侯闻言脸色不由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