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礼全抬脚往外走,含糊说了句,“不等了,明儿再来……”
章白氏便起身来送他,刚掀开帘子走出去,还没送到院子门口,就见章礼孝脚步有些不稳地进了院儿门。
“大哥,”章礼全喊了一声,便紧赶着跑了两步上前去扶住他,闻到他满身的酒味儿,便说,“你这酒喝得不少……”
章礼孝由他扶着,笑道,“你这大忙人啥时候想着来我这里了,最近这段儿日子我都没见着你人影儿。”
“我前段儿不是跟乔大叔一起出去散心去了么,这你可是知道的。”
“知道啊,可你昨儿才回来,今儿个又跑出去了……”
“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今儿早上出门儿的时候,门房吴四儿说三爷带着小厮葛三赶着架马车出去了,合着你你比我还早呢!”
章礼全嘿嘿笑两声,道:“这吴四儿话真多……”
“我看是你事儿多,说吧,你今日又出去捣鼓什么去了?”章礼孝追问道。
这时,章白氏走到了两兄弟跟前,对章礼全道:“老三,让我来扶你大哥。你上里边儿去坐着。”
章礼全闻言让到一边儿,让大嫂来扶大哥,自己转身往外边儿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回去了,明儿再来找大哥,大哥醉了,洗洗歇下罢。”
等他一溜烟儿跑出去,章白氏便扶着章礼全进了屋,扶着他去躺下,让丫鬟端了水来,给他擦了脸洗了脚,自己也洗漱了,上床来两个人说了会儿老三的事儿各自睡下。
次日一早起来,章礼孝吃过早饭,出来到外院儿带上跟班儿兼赶车的小厮常德,出了宅门,欲坐自家马车去瑞升祥在西四北大街的总店去。刚走到自家马车跟前,从车后头却突然窜出了章礼全来,向着章礼孝作揖恭维地喊了声,“大哥好。”
章礼孝便住了脚问他:“你这一大早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的酒醒了么?昨晚睡得好不?”章礼全答非所问。
章礼孝笑,“这日头打西边出来了?无事献殷勤,这可是大大地让人怀疑啊,快说,你到底为什么事儿一大早的来找我?”
“大哥,今日我跟你一起去铺子上去瞧一瞧可好?”章礼全又说了句奇怪的话。之所以说这句话听在章礼孝耳朵中奇怪,是因为他这三弟一向对买卖上的事儿没有兴趣,以往硬带着他去铺子上见识见识他也不去。可今日?章礼孝心里实在是想知道他这弟弟在打什么主意。
“那好罢,你去叫葛三来再赶辆车,跟我去铺子里。”章礼孝一口答应。却见车子后头又冒出一个人来,竟然是三弟章礼全跟前服侍的小厮葛三,那葛三见了他,忙躬身喊了声,“大爷……”
章礼全随即向他笑笑,“大哥,我早喊了葛三儿来。”
章礼孝挥挥手,“那赶紧上车,咱们走罢。”
话毕,先上了车,吩咐常德赶车,后头,章礼全也上了马车,让葛三把车赶起来,往西四北大街的瑞升祥总店去。
兄弟俩个的马车小半个时辰后到了瑞升祥总店门口,两人跳下马车,一前一后往铺子里头走。瑞升祥总店做得是绸缎生意,铺子里的锦缎在整个京里都是花色最齐,品种最全的。店堂里有二十几个伙计忙着招呼客人,掌柜邱荣见少东家今日居然和三爷一起进到铺子里头,忙上前去迎他们两个去头院子里少东家的房里坐下。
瑞升祥总店铺子后头有大院子,院子里有库房,账房,还有少东家专门起坐会客的房子等好多间房屋。
章礼孝带着章礼全进屋子里坐下,接了店铺中伙计泡来的茶喝,一面和掌柜邱荣说一一些铺子里的进出的锦缎等事,章礼全也端着茶在那儿听着。不一会儿邱荣出去后,章礼孝低着头啜着茶道:“三弟,你今儿个既然都跟着我到铺子里来了,有什么话就说罢。”
“大哥……我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章礼全吞吞吐吐地开口。
“说罢,我听着哩。”章礼孝继续低头喝着茶道。
“就是,我们章家手上这段儿有没有啥位置好点儿的要租出来的铺子?”
听自家三弟这么问,章礼孝终于抬起了头,手里端着青花缠枝纹的茶盏问:“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想做什么买卖?你可别笑死我了,自己家这么大的买卖不做,要去自己捣鼓什么买卖做。”
章礼全忙急着摆手道:“不是我要做,是我帮人打听?”
章礼孝一听就更奇了,“帮人打听?帮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