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林风再次动起来,手中一闪,一柄乌黑色的刻刀再次出现在手中。林风全然不顾手中的伤势猛地握紧,向着药鼎就划了下去。
“刷!”一声,一道刻痕猛地在药鼎的外壁上被刻下,本来已经炽热无比的药鼎外壁立刻溅起一串的火星来。林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但是目光却是锐利无比,让人想到了草原上的狂狼,在演绎最后的疯狂。
林风手中的刻刀猛地一转,然后又在药鼎外壁上面划出一连串的火星来,然后又是一划,片刻后林风猛地一横,一个天煞阵被林风用极快的速度刻画在了药鼎的外壁上面。
立刻药鼎中被凝神草冲淡许多的煞气稍稍的凝实起来,但是却也只是凝实了一点而已。
林风心中一喜,手一转,立刻火星四溅,立刻又是一个天煞阵刻成。但是等到林风在药鼎外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天煞阵的时候,却沮丧的发现,煞气的程度依旧不能和凝神草对抗,并在不断的消散中。
炼药就是这样,平衡可以计算好了一次达到,但是之后补救的话就变得千难万险了。没有办法,林风本来是精密计算好的煞气和凝神草双方的药性的,本来是正好平衡的,但是这凝神草的药性却是突然间强了许多。
突然间林风想明白了,这凝神草是被人用药液浇灌的。怪不得鬼老头那里有那么多百年的药草,一旦药草用天雏丹溶解成的药水浇灌,生长时间就会缩短十倍不止,而且药性要强上三分,唯一的缺点就是毒性也要强上三分。
当然天雏丹的药性决定了他只能催生药性相近的药草,林风这么一想立刻明白了,怪不得在鬼老头那里看到的都是温性的药草,原来如此。而这凝神草显然如此!
林风心里面不由的对鬼老头愤怒起来,炼药中一点的差池就会导致失败,这鬼老头竟然不把这种事情告诉自己,这显然是不想自己炼药成功啊。虽然一方面自己赢得这凝神草不是很光彩,但那也是鬼老头玩耍自己两人在先。
再说不给就直接明说不可以吗,这样一来,炼药失败了,纯粹是损人不利己。只能说鬼老头老了,性子也古怪起来。
林风想明白了这一点,对鬼老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看着药鼎里面虽然速度变慢,但是依旧在顽强的向着翠绿色转变的药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不过林风依旧没有放弃,既然药鼎上面符阵刻满了,那么就在地面上刻!
“刷!”,随着一声金石交鸣的声音,林风的刻刀已经深深的刺入了石质的地面上面,然后狠狠的划了一道。
下一刻林风的手一转,借着巨大的力量,又是一道。
然后是三道是到五道……十道!
“刷!”的一声,又是一道,林风猛地再次一横,立刻一个更大的天煞阵在地上被林风刻画了出来。
然后是一个天煞阵,两个天煞阵,三个天煞阵,十个天煞阵。
地上刻满了,然后就向着墙上刻去,一个两个三个!
立刻一个个的天煞阵纷乱的出现在房间的任何地方。雪白的墙壁被林风的刻刀划了一道又一道,顷刻之间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林风一边刻着符阵,一边咒骂着鬼老头,要不是鬼老头,事情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突然林风正在墙壁上刻画符阵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停了下来,愣愣的看向面前的墙壁,以及手中的刻刀。
林风想到了鬼老头,然后就很自然的想到了和他下的棋局,想到了棋局就很自然的想到了那最后一盘,自己只看了一眼就吐血的玲珑棋局。
林风只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棋子摆在那个位置,只看到了一片白和一片黑。
白子是白的,黑子是黑的,相互之间交错的排布在硕大的棋盘上面。范澄说过,下棋下棋,下的是棋路,争的是气路!
每一个棋之间都有自己的气路,最后决定胜负数子的时候也是要先把失去气路的棋子抛掉在计算。所以下棋争夺的就是每一粒子,每一片子的气路,气路连成片就是势,有势就是大势所趋,才能大获全胜。
棋路,气路,大势,联系,黑白,符阵,地势,天煞!
突然无数的字眼在林风的脑中掠过,林风全身一震,感到冥冥之中自己接触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触及到的层次。
棋与阵!
下一刻林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整个世界都剩下了黑白两色。
天是白的,地是黑的。风是白的,水是黑的。静止的是白的,活动的是黑的。
林风看向面前,墙壁是白的,刻刀是黑的。回头看向药鼎,药鼎是白的,里面的药浆是黑的……
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虚无,都变作了无色,而黑白是无色之色。林风望眼看去,一片黑白,一片混沌。
渐渐的林风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又越来越清晰。存在的模糊了,不存在的清晰起来。
房子,地面模糊了,而黑白之色清晰起来。
渐渐的林风看到了,林风看到了自己脚下的黑白两种颜色在流淌,药鼎里面药浆中黑白两色在流淌。在空气中,在自己刻画的符阵上都用黑白两种颜色在流淌。
一颗颗或黑或白的棋子在林风的眼前形成了,林风的面前就是一盘残棋,气路却是琢磨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