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敬笑笑:“大人言重了,拾得一自北伐之战就跟随我出生入死,虽然是下属,但是更像是兄弟。
想到他的死,我心中也很是悲痛,但议论国事,你我本就应该直抒己见,为皇帝,为大秦而仗义执言才是,何来责怪之说?”
“大人高义!”尉先生赞许道,随即又说道:
“只是关于这奴隶,我大秦咸阳、长安一带的奴隶人数,现在就已经有二三十万,如果这十八万人再度被带回去,那恐怕……对于我朝,也是一种很大的压力。”
娄敬微微摇头:“奴隶这东西用起来,实在是太香了,大人没有发现?上林苑那边,几乎全部都变成了耕地。
毫不夸张的说,匈奴奴隶和月氏奴隶耕种的土地,能养活几百万人,都不成问题。
这是十八万奴隶过去,咸阳周围,只怕都不会有荒山出现了,估计全部都要变成良田。
等到那个时候,又何必担心天下大乱?
陛下有贤明之心,我等用心辅佐,多多小心这些奴隶便是了。”
尉先生闻言,想到咸阳城开辟出来的土地,倒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战争与和平是相对的。
毁灭与重建是相对的。
战争过后,北地郡就像是一个新出生的婴儿,需要大秦的庇护。
三十万老秦人西迁,就是对于这个新生儿最大的呵护。
他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成长为大秦的支柱!
不知不觉间,两人看向前方那马背上的年轻背影,目中已经露出近乎神圣的崇拜之色了。
皇帝在夕阳下,踏上了乌氏城的归途。
随行的,自然还有各个部落的首领,西戎王、义渠王等人。
“你们中间,谁人和乌氏一族族长乌长的关系最好?”
听着皇帝的话,錾弥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朝着马背上的皇帝看了过去。
“陛下!臣与乌长关系还不错。”
嬴胡亥道:“乌长领着四万族人往北边去了,看他那样子,像是要去逃往西域之地,你可有把握,为朕劝降乌长?”
錾弥一听,有些迟疑起来,这他么不是开玩笑?
自己等人在鸡头山,是被韩信围起来吊打,怎么都跑出不出,还有一个英布像条疯狗一样,带着谁就往死里砍。
打不过,又逃不走,这才投降做奴隶的。
乌长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劝降?怎么可能的事儿?
不过……若是自己一去不复返,那岂不是就跟着錾弥一块去西域逍遥快活了?
也省的在这里做奴隶,生死都看天说话。
“陛下!臣不敢说有十足把握能劝降乌长,但臣自幼就和乌长相识,也算是从小玩到大,总有几分情意在,愿意北上,前往乌长军中劝降他!”
嬴胡亥笑了起来:“如此,那娄敬即刻为他准备人马二十,北上寻找乌长,让他带着人来投降。”
錾弥心中都要乐开花了,他大声喊道:“臣谢陛下信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娄敬面无表情的看着錾弥,心想这傻逼还不知道皇帝又有坏主意了……臣罪过,是皇帝又有妙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