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资源不错。”嬴胡亥忽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尉先生不解其意。
嬴胡亥道:“你看到这边的山丘了吗?”
尉先生跟随者皇帝的目光看了出去。
“赢田正在关中培育水稻,这水稻的产量,素来比粟米高得多,但是栽种起来,却一定要精耕细作。
而这边有泾河在,水的问题倒不用担心,如果把这些山谷地带的冲积平原,全部用来栽种水稻,而山腰上,则广阔的栽种果树、桑树。
如此一来,北地郡也会很快的富裕起来。”
尉先生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眼睛一亮,看向皇帝道:“陛下,此计可行啊,可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就只有从内地迁移百姓过来。”
“哦?”嬴胡亥道:“这又是为何?”
尉先生认真道:“北地郡富饶,但一定要是我老秦人富饶才可,此前陛下也说过,这北地郡看似在咸阳西北以北的位置。
但如果北地郡作乱,那就相当于在我大秦后腰上捅刀子,其危险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大秦要强盛,好的政策一定要执行下去,可老秦人富饶,方才是稳固之策。”
嬴胡亥端坐在马背上,琢磨了片刻后,看着尉先生问道:“那依照你来说,这要移民多少过来?才算是安稳之策?”
尉先生一番斟酌了,却又忍不住摇头。
“以臣之见,最少十万,三十万才是最合适的数字。”说话的人,不是尉先生,而是娄敬。
娄敬在历史上,乃是西汉初年鼎鼎大名的关内侯,其人以智慧侍奉刘邦,得刘邦恩遇,遂而显贵。
所以,嬴胡亥对于娄敬说话的,倒也是非常看重。
“三十万?”嬴胡亥微微点头,却又微微摇头,他随即看向娄敬:
“那这十八万的奴隶,可要留下?”
娄敬拱手道:“这就要陛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北地郡了。”
“哦?”嬴胡亥忍不住笑了起来:“朕倒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娄敬道:“陛下可曾知道,北地郡五戎族人的由来?”
“哦?”嬴胡亥想了一会儿,说道:“据说昔年周天子曾率军在此处和戎族苦战。
那个时候,是血流成河,后来改征战为安抚。貌似我大秦都尚未得到周天子册封而立国?”
“陛下学识渊博,确实是如此。”娄敬道:“昔年周天子苦战于此处,血流成河,是真正的一寸山河一寸血。
这也是为什么自商周时代过来之后,亚羌人一直居住在高原之上,而从来不敢东出高原,入中原的原因所在。
当年旷日持久的血战中,周朝在这里亏损大量国力。
最后不得已之下,方才想到了用我华夏文化,来渗透这些戎族。
戎族之中,也有大智慧的人,他们看到了我华夏先进的礼乐制度,就开始用心学习,臣服周天子。
这戎族之中,学习华夏礼乐制度最快的,便是义渠。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义渠建国,百余年前,义渠也曾一度成为了我大秦的心腹之患。”
娄敬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臣的意思很简单,让这些反叛者为奴二十年,让他们看到希望。
二十年之后,就是自由之身,等到那个时候,北地郡依照陛下的诏令,在山谷冲击小平原上广泛开水稻田。
如此富饶的情况下,又有我大秦自关中迁移而来的三十万老秦人。
文化认同,且有富裕充盈,就算是有十个张良来这里蛊惑人心,也没有人会跟随他作乱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