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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妃的突然出现也让薛遥很吃惊。
不知道汐妃明天打算跟他谈什么,不会是换伴读的事吧?
四皇子把布偶送到汐妃手里,就去春熙殿告知仪贵人。
看着母亲寝殿简陋的陈设,四皇子轻笑了两声,喃喃道:“荣宠有荣宠的祸患,咱们就算过得清贫,也总比被人暗地里捅刀子强。”
仪贵人问他何出此言。
四皇子神秘一笑,凑到仪贵人耳边,小声道:“跟您说个有趣儿的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他把佟妃在汐妃身边安插内鬼的事情,告诉了仪贵人。
第二日一早,薛遥被宫女伺候洗漱,吃完早饭,就去见了汐妃。
“当初是不是皇后让你提醒我香囊有毒?”汐妃开门见山。
“回娘娘的话,我从未见过皇后。”薛遥斩钉截铁地回答。
汐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很想相信你,薛遥。”
薛遥抬头看向汐妃。
“就算你之前的懵懂无知都是装出来的,我还是很想不顾一切相信你。”汐妃眼中渐渐浮起悲伤:“我盼望这世道还会有人行侠仗义,同情我遭人毒害,保护我无辜幼子,这想法,是不是很蠢?”
薛遥定定注视着汐妃,许久,坦然回答:“若有人真的不顾安危,行侠仗义,只为救助无辜,才真是后宫中的蠢材。”
汐妃眸光一暗,失望地自嘲:“说得没错,后宫中哪有这样的蠢材?是我痴心妄想。”
薛遥继续道:“但我不是后宫中人,有侠义之心,无侠义之胆,懂得顾及自身安慰,所以在娘娘面前装疯卖傻,假装无意间点拨娘娘,只盼娘娘换掉香囊。”
汐妃眼中的火光死灰复燃,惊诧地盯着薛遥:“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说出来怕您笑话,就是您所谓的侠义之心让我这么做的,我没有目的,也不求回报。”
薛遥铿锵有力地继续说:“我知道,您看我一个半大孩子,若没人指点,不可能知道香囊有毒。
这一点,我可以给您一百种解释,比如在三皇子身边伴读时,我无意间听过佟妃的密谋,但事情不是这样。
您既然说您不顾一切想相信我,我就不想再对您说谎。
可这件事关乎我的性命,我也无法说出真实缘由,只能坦荡荡说一句:我揭穿香囊密谋,是为了您的安危;我陪伴七皇子念书,就一心期望他平安长大。
没人教我这么做,我还因此得罪了佟妃,送香囊入殿当天,佟妃就找我问过话。
佟妃为什么会知道您殿里发生的每一件事?这或许才是您需要提防的问题。
又是谁在您耳边说我与皇后有牵扯?这个人或许是受佟妃指使。”
宜秋脸色一变,急忙替春芳辩解:“你若是跟皇后娘娘没有牵扯,就解释清楚为何出入储秀宫!为何要挑拨咱们主仆之情!我看娘娘要提防的是你,昨日袒护殿下那出戏,也是你装出来的吧!”
薛遥目光一转,看向宜秋:“储秀宫在何处?实不相瞒,我从前只陪三皇子去过学堂和临佑宫,至今不知储秀宫在什么方位,姑姑是不是看错人了?”
“不是我说的!”宜秋一心急,当着薛遥的面把春芳给卖了,转头就喊:“春芳,你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他!”
薛遥眼睛一亮,刀子一般扫向身旁一排宫女,等着这个名叫春芳的内鬼走出来。
春芳一走出来,就哭着跪倒在地:“姑姑!奴婢绝没看走眼,这薛家小公子也太奸诈了!他一言一行哪里像个天真孩童?竟然倒过来污蔑奴婢!奴婢当初为了娘娘安危,险些被皇后仗毙,死不足惜,只求娘娘不要怀疑奴婢的忠心!”
宜秋急忙替春芳说话:“娘娘,这孩子当真奸诈之极,不可轻信!”
“行了。”汐妃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我不会错怪好人,没有证据之前,一切照旧。薛遥,老七还是交给你。”
薛遥颔首答应,并请求道:“我还有一事想要单独告知娘娘,想请宜秋姑姑和春芳姐姐回避一下。”
“你!”宜秋怒不可遏。
“好。”汐妃挥退了所有人,定定看着薛遥:“我猜你要说的是陛下巡游之事?”
“娘娘料事如神。”薛遥回道:“巡游之邀,娘娘万不能答应。”
汐妃苦笑:“你这要求实在像个内鬼,我若推脱了皇上的好意,一切荣华,顷刻便将成灰。你既然这么聪明,难道不清楚,圣宠是我和老七的立足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