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坏
傅明远穿着黑色睡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刚迈出门槛,忽然脚步一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环视房间,小丫头背对他坐在床边,开着吹风筒呼呼地吹着头发,大概没听到他出来。
他的视线再次转动,最后落在了正对公主床的那面墙上。
只见原本贴满海报的墙壁,已经空空如也,露出了原本淡粉色的墙体,还有浅浅的长方形痕迹。
一股难言的喜悦,从他的心底涌了起来。
看着干净整洁的墙面,没了那碍眼的海报,简直是——神清气爽!
傅明远迈着大长腿,朝阮凝走了过去。
他此刻只想抱一抱她,将她揽进怀里狠狠亲几下。
然而在最后几步远的距离,他望着女孩的背影,还是顿住了脚。
虽然很想手撕了那份协议,但是距离签下那份协议,才第三天。
这太打脸了,不行。
他此刻若真的反悔,小丫头又会怎么看他呢?
回忆她刚刚在走廊上,望着他时,那亮晶晶的崇拜眼神,他心中便更加否认了那个愚蠢的念头。
要徐徐图之。
最好是,让小丫头自己提出来。
桃花眼微微一眯,流露出几分笃定。
阮凝吹着呼呼的热风,不知怎么,竟打了个冷战。
也是这时候,她才忽然察觉到什么。
侧头回望,就看到傅明远不知什么时候洗好澡,站在了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男子刚刚洗完澡,穿着纯黑色睡袍,交叉式的V字领口,隐隐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站在逆光下,性感迷人得像会发光一样。
阮凝关了吹风筒,转过头呆呆地望着他。
怎么会有人……可以这么好看呢?
不过,当目光落在他的唇上时,她便想起了刚刚那个意外的吻,阮凝不由红了红脸。
“明远哥……”她咬咬唇,小声喊道。
“嗯。”
傅明远也收敛心神,再次朝她走了过去。
她坐着,他站着。
身高差异带来了更强烈的压迫感,阮凝咽咽口水,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明远哥,你要吹头发吗?”
看到他湿漉漉的发丝,以为他要用吹风筒,阮凝连忙递给他。
傅明远却没有接过,他望着女孩,点头道:“嗯,麻烦你了。”
阮凝眨了眨眼,咦?
她刚刚有说要帮他吗?
而傅明远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她没有办法,只好拿着吹风筒,绕到他身后。
望着男人黑黝黝的发顶,阮凝一时有些紧张。
她还是第一次帮人吹头发呢……
好像自从嫁给明远哥之后,她就有了很多第一次。
“我要开始了哦。”
她柔声说道。
看到男人点头,阮凝便开了开关,一只小手握着吹风筒,另一只小手拨弄他的发。
男人的头发比她的短了许多,摸起来细细软软的,还挺舒服的。
难怪明远哥这么爱揉她的脑袋,可惜他太高了,她平时根本够不着。
嗯?
现在不就有了打击报复的机会吗?
女孩歪了歪头,突然坏坏一笑。
于是,傅明远便感觉女孩原本温柔的力道,突然重了许多。
他睁开眼,一抬眸就看到镜子里,小丫头恶作剧的笑。
她刚吹完头发,被热风呼得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带着几分狡黠,模样俏皮又可爱。
他感觉心中软成一团,眼底也带了宠溺。
阮凝丝毫没有发现,等帮他把头发吹干,还觉得有些可惜。
傅明远的发质很好,尤其是吹干了之后,变得蓬松柔顺,摸着就特别舒服。
她最后再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发顶,才说道:
“明远哥,好了。”
傅明远点点头,似乎还挺满意她的服务的。
然而在女孩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忽然起身,手臂搂住她的腰肢,一用力就将她圈进了怀里。
突然被从后面抱住,阮凝吓了一跳,吹风筒也掉在了地毯上。
“明远哥,怎……怎么了?”
她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略带水汽的熟悉气息,脸上一下子烧得通红。
傅明远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嘴唇凑在她的耳边,语调轻扬:“敢对我使坏,嗯?”
他声音低沉性感,又靠得这样近,听在耳朵里便酥酥麻麻的,感觉特别地痒。
阮凝小脸发红,她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不由滴溜着眼珠子,一时也忘了挣扎,只想着该怎么解释。
见她注意力被转移,乖乖待在他怀里,傅明远不由弯了弯唇。
他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她骨架小,看着瘦,但其实还是挺有肉的,抱在怀里,像抱了一团糯米团子似的。
他又侧了侧头,轻嗅着她的发香。
刚刚洗完澡,女孩身上那股温软的气息,更加萦绕在鼻尖,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只想再抱一会,再抱久一点。
“我……我没有使坏呀……”阮凝目光闪烁地道。
“哦?
是吗?”
他收了收手臂,更用力地圈紧她。
听着他威胁的语气,阮凝不由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嘛。”
道了歉,她又不服气地嘟囔道,“可是你也经常揉我脑袋呀,每次都把我头发弄得乱乱的……”
“那不管。”
傅明远说道。
阮凝不由瞪眼,明远哥这是在耍赖吗?
“那你想怎么样嘛?”
女孩努了努嘴,声音里是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娇嗔。
傅明远听得耳根发酥,想怎么样?
想抱着你睡觉。
只是他又不好明说,便带着点小矜持,又有点小期待地问:“我今晚睡哪儿?”
阮凝眨了眨眼,揪着手指纠结了一小会,说道:“我睡沙发好了。”
意思是她睡沙发,让他睡床。
傅明远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下巴继续抵住她的肩,“你觉得我会让你睡沙发,而自己睡床吗?”
他说话喷出的热气,都洒在阮凝的耳廓上。
她瑟缩了一下,嗫嚅道:“可是沙发太小了……”
她房间的沙发,本就是按她的尺寸定做的。
傅明远接近一米九的个子,睡那么小的沙发,实在太委屈他了。
“我打地铺吧。”
傅明远埋在她的肩上,颇为郁闷地妥协。
要是没有那劳什子协议,他晚上就可以抱着她香香软软的身子睡了,哪用得着睡地板这么凄惨?
只是自己作的苦果,哭着也得咽下去。
最后,傅明远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阮凝,让她在地板上铺了凉席,又拿了毯子给他。
反正大夏天的,睡地上还更凉快些。
看他躺好,阮凝又跑去锁了门,免得第二天有人进来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