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午未再出手抢夺那被拖至忿怒莲师莲台下的仁爱欢喜上师,他手掐法印,蜿蜒向前的血河彼端,被慈悲大韵镇压着的赤红人影,一瞬间融入血河劫影之中—一
血河中,那株葫芦藤被劫影浸没。
滚滚血河劫影翻腾回流,缠绕在苏午周身!苏午摇身一变,化作立目铜牙的天蓬真君!
他肩后生出四臂,身披赤红如血的甲胄,最原本的一双手里,左手持血河翻腾的金尺,一手把帝钟!
身后第二双手臂,各持厉诡刑杀法性凝聚成的“方天画戟”、金印。第三双手臂,乃持“旌枪”、“铁索”。
天蓬真君一霎显形,手中帝钟骤地一震!当!当!当!
铃铛声响,那因“大白伞盖佛母”显形而出现些丝凝滞的光阴,在这帝钟声里,重又恢复流转——天蓬真君的身影瞬时临近了“忿怒莲师”,手中方天画戟疾扫而过
忿怒莲师身后,遍身赤金的大日如来双手向前直推而出!
诸多无相佛面尽化为密藏诸佛、诸菩萨、诸本尊、诸护法神魔,与那遍身赤金的大日如来一齐向苏午推出一掌!
诸色斑斓,囊括诸世界的大轮裹挟了诸佛菩萨的形影,爆发出狂烈的慈悲大韵,如山般倾轧向天蓬真君!
咔嚓!
“天蓬真君”铜铸一般的面孔上,没有丝毫表情!
手中方天画戟停也不停——一瞬扫落!
诸般刑具显现在那斑斓大轮之中的诸佛菩萨形影之上!铡刀斩落!
铁锤砸落!巨斧劈落!咔嚓!咔嚓!咔嚓!
诸佛菩萨虚影尽如烟消散!
斑斓大轮在如同冰块碎裂的声响中,崩解作虚无!
忿怒莲师背后,那尊浑金铸成的大日如来相胸膛中央,破开一个房屋般大的窟窿——天蓬真君手中铁索在此刹乍然盘转而去,缠住了莲台下“仁爱欢喜上师'的上半截身躯,将之拖至半空!
天蓬真君拖着仁爱欢喜上师的半截诡身,直接穿过大日如来相胸膛中央的窟窿。
他从那窟窿中奔腾而出,身躯一瞬撑高百丈,六臂擎举的种种法器大都消失,三双手掌尽皆握住了那厉诡刑杀之兵、金母心旌一一方天画戟,朝着大日如来相之后的“狮首佛母菩萨'一戟劈落!
开天辟地!山崩地裂!
狮首佛母菩萨菩萨身躯在这方天画戟之下,分作两半!
它左半边身躯被一道铁索缠绕住,拖至血河劫影之中,右半边身躯被一道遍布漆黑铁线的大白伞盖裹挟住,那道白伞盖徐徐转动着,飘转向离“天蓬真君”较远的方位——苏午一霎转头看向那道遮蔽住狮首佛母菩萨半边身躯的大白伞盖,他左右肩上又生出两颗头颅。
三颗头颅冷喝出声:“你敢伸手?!也死期将近矣!”
一言落!
裹挟着狮首佛母菩萨半边身躯的“大白伞盖”,听得苏午这一句话,伞盖猛地颤抖了几下,竟徐徐放开了伞下遮挡的狮首佛母菩萨——
“你怕他什么?!”
精莲化生大士厉喝出声!
那尊胸口破开一个大窟窿的大日如来相猛然转向,正面朝向天蓬真君——精莲法性集聚的“忿怒莲师'盘坐于大日如来胸口窟窿中,双手合十,口发雷音:“嗡啊吽,班杂咕噜叭嘛悉地吽!”
雷音一下,四面八方尽起庄严佛唱!“海一”
“啊!”“吽!”
狂烈慈悲大韵裹挟着鲁母绿眼,在大白伞盖佛母之后,乍然凝聚出一张宝相庄严的慈悲佛面,那佛面张开眼眶,漆黑眼眶里,有无数颗绿眼层层叠叠,每一颗绿眼都转动向不同方向,遍照一切——无形的手臂从虚空中伸出,抓住了天蓬真君的衣衫、手臂,令天蓬真君身形凝滞一瞬!
大白伞盖佛母重又包容起狮首佛母菩萨半边身躯,其后的慈悲佛面张开口,就要将二者完全吞没--
“一
天蓬真君左肩上那颗犹如铜铸的头颅骤生变化,模糊不清的五官变作了苏午的模样,他嘴唇翕动,发出一个音节!
寂静白光瞬间铺陈开来!
无数道“天蓬真君”的身影出现在过去、未来、现在的每一個瞬息,每一道天蓬真君的形影,都高举起六臂,捧起了一道血旗飘卷的旌枪!
六臂擎举旌枪,将那道旌枪猛然投掷了出去!
白光之中,光阴在这个瞬间被洞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