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确实有浅浅的一缕鲁母气息飘散去了。
苏午看着那根极细极短的鲁母发丝,心中根本没有任何要将之捉来研究一二的念头!
——哪怕那根鲁母发丝只是随风飘散而去,苏午脚下的劫影都隐约有了沸腾之势i
那发丝去到哪里,自有定数,他随意将之裹挟而来,却不加以利用——便就极可能招致至大的灾祸在己身之上发生!
一念及此,苏午蓦然转首,看向精莲。
他眉心六天故鬼真瞳目光转动,直勾勾盯着精莲身周那些荧绿鬼眼发散出的鲁母气息——这下子,在他眉心竖眼观照之下,精莲周身那些厉诡化的“鲁母气息”,反而与苏午肉眼看到的诸多荧荧绿眼毫无差别!
生死草沾附着诸多诡异影子的根须,在精莲看来,只是一道鲁母气息而已,苏午以自身性意感知、肉眼去看,所见所感与精莲也是别无二致。
唯独在他以眉心源自“故始人教”的六天故鬼真瞳,去观见生死草根须时,能看到诸多影子覆盖着一根断发!
飘散去的鲁母气息,在六天故鬼真瞳映照下,其实是一根断发飘走了!
但他以六天故鬼真瞳去看精莲周身萦绕的鲁母气息,却看不出与肉眼所见有丝毫差别。
这便说明——生死草散发出的“鲁母气息”,与苏午寻常感应到的鲁母气息,极可能不是一回事。
前者极可能就来自于“鲁母”本身。
是从鲁母身上脱落的毛发,或者其他事物。
再结合苏午先前推测——生死草的种子,或许就是来自于曾经的天际海水中——生死草的种子,难道就是“鲁母”身上脱落之物?
“鲁母”就是昆仑海中冉冉升起的那轮“猪油膏脂太阳'?那“鲁母'又是什么?
从何而来?
苏午收回看向精莲的目光,他在沟壑中缓行着,目光搜寻着可能出现在荒草丛中的“生死草”。从沟壑此端至于尽头,又转过数条暗道,走出数十里之地,距离那雪山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才终于找到了第二根一叶生死草。
这一次,他依旧令精莲帮助自己刮去生死草根系上覆盖的诸多影子,趁机以念头所化之“人”,收集到了数条不同影子。
剥脱去诸多影子后,苏午的六天故鬼真瞳就看到了一片接近透明的皮屑。
那极其微小的一片皮屑,在精莲感知与苏午意中,仍是一缕细微的鲁母气息。苏午的猜测已得验证。
——生死草的根种,就是“鲁母”身上脱落之物。或是一截碎发;
或是一块皮屑······
今下仍不能确定的一点就是:“鲁母”是否就是他从“空”中看到的、昆仑海中冉冉升起的猪油膏脂太阳。
苏午身形在原地顿了一刹,随后回过神来。
精莲从他身后走来,看着他,再次问道:“此种“生死草”中,竟然蕴有鲁母气息,确实甚为奇异,但你接触鲁母气息难道接触得少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在找寻什么?”
“找寻鲁母。”苏午回道。
方才那个刹那,他重新进行了一次模拟。
试图在模拟中捉住那一块从鲁母身上脱落的皮屑,但在那次模拟里,在同样的模拟时间段,他做了同样的事情,却再找不到那块“鲁母皮屑”的踪迹!
模拟器的力量,竟无法重现那块从鲁母身上脱落之物!他只得重新回到这次存档里。
“找寻鲁母?”精莲听得苏午所言,皱了皱眉,面上浮现怀疑之色。苏午看了看他,未与他多说甚么,继续沿着土质湿润的沟壑朝前走去。这一次,他与精莲一直走到雪山脚下,都未再找到一株生死草。
“我有性意伏藏落在此雪山中。”精莲指了指前方在太阳光芒映照下,显出绚丽光彩的一座雪山,同苏午说道。
苏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精莲转头看向他:“我预备以你灌顶传授于我的“大威德金刚法”,镇压此中性意伏藏。”
“你如能真正镇压己身之恶,在淤泥之中栽出白玉莲花,或许真能成佛。”苏午点头说话,看似对精莲的行为十分赞许,实则言辞敷衍,却没有丝毫真诚赞许精莲之意。
精莲皱了皱眉,转回头去。
他双手掐“外狮子印”,嘴唇翕动,自身诸念齐齐诵持'大威德金刚根本大咒':“嗡!
雅敏饶扎!
萨埵迈呀,亚迈多洳!
郎约嗒呀,禳呀锲呀,呀锲约杂嘞,萨嘛呀,轰轰呸呸!
密咒雷音传彻八方!
熊熊焰流浇灌在精莲身后虚空!
忿怒莲师法性灌注之下,精莲之意与法性勾连,刹那间在虚空中演化出一尊九首三十四臂、身赤红的大威德金刚相!